观云亭
的了,说吧,可有什么发现?”
翔仔压低声音轻声在程绪宁耳边说道:“那宅子我这几日亲自死死盯着,那地方我们已摸透了,那么大一个宅子却只有一个二十来岁的女人和一个四五岁的娃儿两个人住。那女人每隔两日会去市场采买食物,我问过那几个卖菜的婶婆,说这是别国来的,似是才搬来不到一个月。那女人小心谨慎得很,除了买菜之外从不出门,而且,她似是不愿让人知道她的住处。”
程绪宁看了翔仔一眼:“这你是怎么知道的?”
翔仔有些害羞地说:“是那卖鱼的李哥同我说的,说他见那女人每次自己来采买一堆食物,她长得文弱又没什么力气,李哥便说他能每两日给她把东西送去,免得她自己跑一趟。李哥还说,她一个柔弱女儿家每次都买这么多,如何拿得动,结果那女人听了像个兔子似的头也不回就跑了,后来再没去李哥那儿买过鱼!”
程绪宁笑说:“李哥如今还打光棍呢?” 说完立马正色道:“你不是说这宅子里只有一个女人和一个娃儿住吗?只才两个人,为何要采买那么多食物?”
翔仔漏出了狡诘的笑容:“宁姐聪明,一下子就发现了这个疑点。” 他又继续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当时就问李哥和卖菜的婶娘,这女人每回买多少吃的,结果这不问还好一问才知……她这每次采买的量,差不多够成年男子吃上四五日!”
程绪宁有些惊讶,然后正色道:“继续。”
这文武趟儿的孩儿就是精怪,就是回报个工作也老是不经意间就跟说书似的卖关子,翔仔似乎立马也意识到这一点了,赶紧儿立得板正儿老老实实地说:“后来我与阿阳发现,每过两日,大约子时的时候,总有四五个男人悄悄地进那宅子,他们蒙着面,穿的深色服饰身上带着武器,看那衣着装扮并不像商贾或是鬼祀,可因着天实在太黑,我们并未瞧清楚。”
程绪宁心中一跳:“蒙面男子?!”
翔仔继续轻声说道:“我和阿阳先前子时前交班,那几个人身法鬼祟,天又全黑,所以我们最开始那两天并没有发现。后来李哥跟我们说了这些,我们特地留意,这才发现了那些蒙面人,这就把一切全都串了起来。这宅子没准是个贼窝!不然为何半夜才鬼鬼祟祟进去?”
程绪宁点点头:“我听明白了,你做的很好,你继续帮我盯着,记得小心不要被人发现,对了,你记得仔细留意一下那些蒙面男子的武器。与你替班的崽儿可是叫阿阳?”
翔仔点点头:“没错,正是阿阳。他比我小两岁,是牛姨的亲侄儿,学的也是武趟儿,虽说练的是硬家功夫,但他可真能跑,我都跑不赢他,所以我这回特地喊了他与我替班。”
接着又小声补充道:“小米姐亲自吩咐这事儿要暗中进行不宜声张,所以我想着越少人知道就越好,这才找了阿阳,这娃儿为人老实,很是可靠。”
程绪宁看上去很满意,她马上数了一些碎银子给翔仔,翔仔见状拼命推脱:“绪宁姐你这是干啥!我不过只是帮点小忙,你还经常带好吃的给我们,只有你对我们这些崽儿好,你的钱我不能要!”
程绪宁低声说:“这是给你和阿阳分的,你别再推脱。”
像是怕孩子还不明白,程绪宁严肃的对他说:“翔仔,你且记得一点,我虽是你东家,但公是公、私是私,我这人不喜欢把事儿混成一团,这一点,现在是这样,往后也会是这样。这回你干的并不是商队的分内事,而是我私底下委托于你的事,你既是帮我干活,只要干得好,我定有酬劳。若是你没有尽心尽力,那这钱你可别拿,若是你尽力办事,这钱你就该拿,而且拿得心安理得!我这话,你可记下了?”
翔仔先前是真心推辞,他尊重东家,更顾念程绪宁照顾他们的恩情,不是每个东家都能像她这样总想着崽子们。
之前他是真心不愿要程绪宁的银子,而如今听了这段话,他也真心被说服,于是果断将银子接了过来:“绪宁姐,我定认真帮你办好这件事!这银子我会拿去跟阿阳分,等再过三日我去商会处向你汇报。”
程绪宁摇摇头:“你就在巷子等着,我自会来找你。”
程绪宁拍拍翔仔的肩膀打算走了,临行前她回过头去笑着对这半大小子说:“翔仔,你脑子好使,不如文武趟儿兼修,我瞧着你定是以后能够独当一面。走了!” 程绪宁摆摆手,离开了房间。
她回到东阁,竟发现阿隼早在小院那儿等着她,这海东青骄傲得很,见程绪宁来了便马上抬起一只脚示意她快点拆走自己腿上的字条。
程绪宁打开纸条,是景宸的字迹:“明日归,伏波山下一叙。”
程绪宁看着这几个字,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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涌泉到一闲庄要坐马车是需5日,骑马也需要4日,纸条说是今日到,看样子他是在半路上特地唤阿隼发的信。
这一日程绪宁早早地起来了,她一晚上没怎么睡好,心头有些闷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