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难

顾如意扬起脸：“要是有机会，真想好好尝尝这世上的美食呢。”

少女眼里似有一瞬间光彩流转，但只有那么一秒钟，又变回死气沉沉。

“小姐，那姑娘给了奴婢一些花饼，让奴婢带给小姐尝尝。”

“但是，小姐必须要按照那姑娘的搭配食用。”

顾如意虽然依旧拒绝喝药，但出于好奇，她还是结果那碗温热的汤药。药汁入喉，没有想象中的那般苦涩，反而有着红枣的香气和丝丝甜味，桂枝带来的辛辣也没有往日药中那般冲鼻。

一碗药喝下去，顾如意居然有些意犹未尽。温娘见自家小姐这般爽快的和下药汁，惊喜之余忙递过月季山药糕。

顾如意捻起一块花糕放入口中，山药的绵软细腻，和之前余留在口中的红枣味纠缠在一起，使得味觉更加的丰富。

接踵而来的是月季的香气，淡雅柔和，很容易淹没在山药与红枣的碰撞中，而当顾如意咬下一口后，味蕾的感触又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月季花的回甘润的整个口腔清爽不已，甚至连呼吸都带上了花瓣的香。

连吃几块后顾如意满意的拍拍肚子，药效发作，她的头上沁出汗珠，面色也红润起来。

一旁的婢女再次探上顾如意的额头：

“小姐终于退热了！”

一夜无梦。

次日清晨，姜妤继续推着自己的花饼去集市上贩卖。

今天光顾她生意的客人显然少了很多。每当有客人想要靠近时，就‘碰巧’被其他人拉走。

而昨天接受姜妤花饼的抄手铺大娘，眼神也时不时瞟向姜妤的摊子，欲言又止。

姜妤自然知道是李家人的手笔。但李家权势之大，单凭她一个人是无法与之抗衡的。

“这花饼怎么卖？”终于，一个背着竹篮的男人驻足，他似乎对姜妤新做的月季山药糕十分有兴趣。

姜妤热情的报出价格，男人点点头，拿了一块月季山药糕。

只是他走出还没有几步，捂着心口就猝然倒地。

“来人啊！死人啦！”

周遭的行人看见这一幕，纷纷簇拥到了一起，叽叽喳喳地讨论倒地不起的男人。

“夫君！”人群里一阵撕心裂肺的哀嚎，一名女子冲了过去，她眼含泪珠，却没有第一时间查看她不省人事的丈夫，而是举起手，不偏不倚的指向人群后抱臂站着的姜妤。

“就是你害了我夫君！大家为我做主啊！”

姜妤理了理盖着糕饼的被子，并没有众人想象中的那般惊慌失措，她面无表情：“这位夫人你可别妄下定论。”

“您的夫君从买下糕点食用再到毒发昏迷不过几步路的时间，什么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发作？难不成我是神仙？”

那妇人眼下几分躲闪，但她依旧红着眼眶指认：“我……我哪里晓得你用了什么邪术？我夫君就是吃了你的糕点才中毒的，你就是杀人凶手！”

姜妤嗤笑：“夫人真是华佗转世，只此一眼就能判断人是中毒的，既然医术如此高超，要不您先把人救回来再给我判罪如何？”

女子哑口无言，咬着唇有些许不知所措。

“你一个姑娘生的白净俊俏，怎么心肠如此恶毒？”又一妇人走了出来。

人群里传出小声的议论：“是周记糖水铺的女掌柜！”

周丽芬搂过呜呜哭泣的女子，柳眉倒竖，过于消瘦的脸庞如同马头。

“我已经报官了！你就等着入狱去吧！”

周丽芬到底是做掌柜的，气势明显强了不少，不一会几位身穿官服的人过来，为首的人声音严肃：“涉事的人全部带走！”

……

“温娘，有机会我一定要见见这花饼姑娘。”顾如意气色明显和缓了许多，她一进去可以下床走路，不再恹恹的躺着。

温娘嘴角是止不住的笑意，她刚要开口，就听到门外两个婢女小声交谈：“听出去采买的小王说，南街那边有人中毒了，凶手是一个卖花饼的姑娘。”

“天哪，好生可怕的事情啊……”

温娘脸色苍白，手中的茶杯滑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温娘，你怎么了？”

顾如意上前晃了晃她的手臂，一脸疑问。

姜妤出事了！

此时的姜妤跪在衙门的正堂中央，手被困住，而她旁边，是周丽芬和抽抽噎噎的妇人。

衙门一旦开审，总会有不少吃瓜群众围过来凑热闹。

透过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姜妤目光对上李家掌事，不仅仅是对家与对家的相见，更是跨越一代人的恩怨。

“肃静！”惊堂木落，众人息声。

“大胆姜妤，你可认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