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
,最后一刻还是要来踩她一脚,反正她就要离开了,也不必再忍受林瑾兰的欺辱。
“其实你和我是一样的,”林溪语往前逼近两步,“母亲身份低微,我们也不受父皇宠爱,从小被别人欺负,唯一的不同大概是你还有母亲吧……而你,为了满足自己那可笑的自尊,所以就来欺负我这个比你还不如的妹妹……”
“你闭嘴!”林瑾兰恼羞成怒。
林溪语不理会她,继续道,“虽然我要远离故土,嫁一个年长的夫君,但这样总好过你吧?我会成为苍离国的皇后,享受荣华富贵,就算以后两国交战,那我也换来了东月国的一时安稳,百姓都会颂扬我。而你呢?相貌平平,资质平庸,性格古怪,你觉得父皇会给你指一门多好的亲事吗?恐怕父皇连你的样子都不知道吧?”
“你闭嘴!我叫你闭嘴!”
林瑾兰发疯了似的大吼着,忽然把手中的暖炉砸向林溪语,向她扑过来上手就打。几个內监宫女见情势不妙,上来阻拦。
拉扯间,林溪语脚下一滑,尖叫一声便滚到了早已冰冻三尺的荷花池里。
“公主!”桔杏大叫,但被一个內监抓住胳膊,无法脱身。
林溪语掉下去后便没发出声响,岸上的众人也都一时受惊,愣在当场。
“来人呐!救……”
桔杏被捂住口鼻,发不出声音。
“公主!血!”林瑾兰身边的宫女忽然神色恐慌,惊叫到,“再不救恐怕……”
林瑾兰紧张地环视周围,手握成拳头,咬着嘴唇,颤抖着声音说,“再等等……”
她紧盯着林溪语,只见林溪语头下逐渐蔓延出血迹,不一会儿就染红了一大片白雪。
林瑾兰又转头看着已经被捂晕了的桔杏,对那内监说,“把她扔到井里去。”
那內监先是一愣,然后果断地将桔杏抱起走进一条偏僻小道。
“来人呐!快来人呐!长安公主自尽了!”
凄厉的喊声响彻宫宇。
烈日炎炎,太阳把地面烤得滚烫,空气里尽是粘稠的热气,一丝风也没有。苍鹰在高空盘旋,俯瞰着一望无际的荒原。
一队衣着褴褛的人有气无力地往前挪着脚步,四五个大汉敞着衣襟骑在马上,时不时嘴里粗鲁地催促着,把马鞭抽在行路人的脚边,扬起阵阵沙尘。
“有人晕倒了!”
队伍中忽然乱了,一个光着一条臂膀的大汉骑着马过去查看。
一个老妇人跪在地上,怀里扶着个意识不清的女孩,老妇双手合十向那大汉祈求道,“军爷行行好,给口水吧,这孩子快不行了。”
大汉跨下马,蹲在老妇旁边,一只糙手粗鲁地捏着女孩的下巴使她抬起脸,女孩还没有完全失去意识,无力地摇摆着头想要挣脱。
大汉单手拔开羊皮水袋的塞口,一袋水全浇在女孩的脸上,待看清女孩的容貌后,他面露喜色。
甘泉冲进干裂的咽喉,林溪语只觉如获新生,趴在地上猛烈地咳嗽着。
怎么回事?自己不是在和林瑾兰吵架吗,为什么会趴在干硬的土地上?应该是冬天啊,为何太阳如此毒辣?衣服黏在身上,鼻腔里也充斥着汗液的酸臭味……还有这双满是脏污的手……
那大汉见林溪语双手举在眼前发呆,又捏着她的脸抬起来,“不会是个傻子吧?”
见林溪语眼神清澈坚定,大汉才歪嘴一笑,递给林溪语一个满满的水袋,“喝!”
林溪语渴极了,顾不上想其他,双手捧着水袋大口大口地喝起来。
不待她喝痛快,那大汉便拽着她的胳膊把她拖到马下,自己先是脚踩马镫,一跃跨上马,再抓着林溪语的后衣领,轻松一提林溪语便横趴在了马背上。
他不管林溪语难不难受,拉直缰绳,马匹在原地转了一圈。
“你们继续赶往流民营!”语毕,马鞭划破空气,啪的一声,骏马飞驰而去。
“你放我下来!你带我去哪儿啊!”林溪语挣扎着,马跑得飞快,她被硌得想吐。
大汉的手紧抓着她后背的衣服,以免她掉下去,“不想掉下去就别乱动!做了诺德世子的女人,可有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世子?林溪语心里一惊,据她所知,只有苍离国把国主和王爷的儿子称作世子,她这是到了原本要和亲的苍离国?
林溪语还在惊愕中,忽然马匹前蹄腾空,昂起马首长声嘶鸣,幸好那大汉抓着林溪语的衣服把她提起几寸,才使她的腹部不至于受到猛烈撞击。
马蹄落地,前面一只羽箭斜插在坚硬的地里,再看百米之外,一个身着黑衣的年轻男子跨坐在枣红色骏马上。
他身材修长,面容俊朗,青丝般的头发半束在脑后,额间系着一条彩带编织的细细的抹额,发丝随意地垂在肩上,一身黑衣更衬得他威风凛凛。他正搭弓拉弦,眼神凌厉,箭心向着林溪语他们,直指马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