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债
皱眉头,不过她没停下,直到药全喝完,才换了口气。
一换气,那股苦味便全涌了上来,胃里又有要翻涌的趋势。
初一眼疾手快,将那块方糖喂给她。
其实刚喝完药,再吃糖也依旧是苦的。
但陆念栖还是感激地看了初一一眼,这样艰苦的环境,那么小的孩子,能省下一块方糖给她,不管怎么说还是让她很感动的。
十六将药碗拿走,看了她一眼,“不傻了不还是和从前一样,喝个药还要人哄。”
陆念栖:“……”感觉自己好像被鄙视了。
十六将药碗拿去洗了。
初一则扒着床沿,巴巴地看着她,“阿姐,怎么样?不苦了吧?”
虽然陆念栖现在还是一嘴苦味,但还是不忍心让这小娃娃失望,于是轻笑了笑,摸了摸他的头,“多亏了小初一给的糖,已经不苦了。”
初一开心地笑起来,接着又想起什么来,“对了,阿姐,我方才是想问你。”
“嗯?”
“阿姐怎么忽然会编这个啦,好厉害!”
陆念栖垂头看向那只竹编小鸟,这……确实是个问题。
若是自己往后想要做些竹编制品拿去卖,又该如何解释呢?
陆念栖又理了理脑海中那些属于廿七的记忆,幼时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但还记得,陆家爹娘是六年前逃荒来到了这村里。
到了这竹溪村没多久,夫妻俩便在深山里丢了命,留下尚且年幼的姐弟三人。
那时,廿七才六七岁,十六也不过是三四岁的年纪,而初一还是个小婴儿,村里的人更是只见过陆家夫妻数面,根本说不上熟悉。
思及此处,陆念栖已经想好了说辞,于是说:“初一那个时候还小,不知道,我们家原来便是靠竹编谋生的,爹娘都会这个,我那时总在旁边看着,便也学会了。”
“只是我那时候疯傻,看了也做不来,如今清醒了,便知晓竹编是怎样一回事,想起当年爹娘如何做的,我也便会了。”
初一对她的说辞深信不疑,认真地点了点头,“阿姐好厉害,看过便会了!我也想学这个!”
竹编小鸟也不难,于是陆念栖让初一又挑了两根匀称的竹篾丝,便教了起来。
陆念栖是编惯了,所以三两下就编好了。而初一手生,编得慢,步骤也记不全,还要靠陆念栖在一旁教。
不过最后还是成型了,虽然因为手法生疏,初一编的竹编小鸟造型歪歪扭扭,只能勉强看出一只小鸟的样子。
初一有些不好意思,“阿姐,我编的不好看。”
陆念栖笑道:“你第一回编,能成型已经很好了。”
初一仰头看她,“可是阿姐也是第一回编啊,怎么编得这样好。”
陆念栖:“……”
大意了,这小孩儿也不太好糊弄。
“阿姐虽然是第一回编,可是之前已经看阿爹阿娘编过很多回了,早就烂熟于心啦。”
“唔,这样啊。”初一点头,“那我也要多练练。”
陆念栖舒了口气,总算糊弄过去了。
恰在这时,十六进来了。
初一一见他,便拿着手中的竹编小鸟跑过去,“二哥,你看,阿姐教我编的,好不好看!”
十六接过那只竹编小鸟,略看了一眼,又扫了一眼地上的竹篾丝,若有所思地看向陆念栖。
“阿姐还会这个?”
陆念栖只能硬着头皮,又将刚刚的说辞重新讲了一遍。
十六听了,也不知是信没信,只说:“我那时年纪小,倒记不清家里还有这样的营生了。”
陆念栖尴尬地笑了笑,开始转移话题,“对了,这些竹篾丝是从哪儿来的?”
十六:“从方叔家拿的,原本想学着编个竹篮给家里用的。不过,既然阿姐会竹编,我也用不着费心摸索了,阿姐教我便是了。”
陆念栖听他说了,才后知后觉从原主记忆中翻出这一段来。
姐弟三人年纪小,幼时的吃食都靠村里接济,也可以说是吃百家饭长大。
常接济他们的人家中便有方家,而方叔恰巧会竹编这门手艺,偶尔编些竹篮竹簸箕拿到集市上卖。所以这也是这些竹篾丝的来由。
陆念栖心中一动,她原本还愁着,没有锯子、篾刀、刮刀、匀刀这一系列工具,如何才能开始做竹编?
但如今方家恰好就是做竹编的,工具都是现成的,暂时不用发愁了。
不过,倒有个问题,自己也做竹编,岂不是抢了方叔的生意?那还如何能厚着脸皮去找人家借工具呢?
陆念栖正想着,忽然听十六问:“阿姐,你在想什么?”
见他问了,陆念栖便也如实说:“在发愁家中的生计。”
十六还没说话,初一便抢着道:“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