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家
中年女子的问话,而是冲那个白发男孩说:“悟少爷,这个女孩好乖好听话,长得也可爱。带回去给您当玩伴好不好?”
被年轻女子称呼为‘悟少爷’的人穿着浅蓝色和服,个子比我高半个头,和蔚蓝天空同色的眼睛动都没动,一直盯着覆满白雪的枝丫上那缕青葱的绿芽。
中年女子率先出声了,冲年轻女子轻喝:“别太过分了。”
年轻女子不以为意地吐吐舌。
“悟少爷都没什么玩伴,带回去陪悟少爷解解闷嘛。你仔细看嘛,”我的额发被年轻女子撩开,下巴也被她掐住,我被迫撅起小鸡嘴,眼睛也因对方出乎意料的动作而睁得圆圆的,耳边是年轻女子带着笑意的声音,“多可爱啊,长大一定是个小美人。又乖又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多难得啊。”
中年女子盯着我的脸,神情闪过微诧,但还是说:“年纪还这么小,谁知道长大后五官会不会长歪。”
我的脸被年轻女子用力揉了下,“就算长歪了,也比普通的小美人漂亮一大截。”
中年女子看似也被说服了,没再说反驳的话。
她们的视线都看向最终做决定的小少爷,我也紧张不已地望向他。交叠在身前的两只手捏在一起,脑中被‘答应下来、答应下来,带我走,带我走’的呐喊声充斥。
直到最终,他都没看向我一眼。
却是以无所谓的口吻回应:“随便。”
年轻女子欣喜不已,我也开心到脸上装满了雀跃。
可就在年轻女子拉住我的手腕,要跟随悟少爷和中年女子一起离开禅院家时,我的后衣领子被拽住,大力一扯。
年轻女子没抓住我。
我被扯得直往后倒,撞进一个冰凉的怀抱。抬头,是直哉少爷的脸。——半年时间过去,他眼睛上的绷带早已拆掉了,此刻,他那双金色的眼睛正死死盯着我,扯我后衣领子的手也转为掐住我的后颈。
他皮笑肉不笑:“你敢跟谁走?”
我登时浑身发抖起来。
一直视若珍宝抱在怀中的米糕盘也一骨碌摔地上,米糕散得七零八落。
我求助般望向悟少爷,下巴却被大力掐住,将我的脸硬生生掰回去。很久之后,我听见还是那个淡淡的声音,口吻也依旧是无所谓的:
“走了。”
他们离开了,没带上我。
我最后看到的,是年轻女子惋惜的神情,和穿着浅蓝和服的悟少爷的背影。
这几乎是我好多年的噩梦。——因为那天之后,我就被关在小黑屋子里跟尚且弱小、只能吓吓人的四级诅咒共处一室,饿了三天。
*
屋外传来咚咚敲门声,我才从睡梦中醒来。
“奈穗子,直哉少爷今天就要回来了,赶快起来。”
我从硬邦邦的床上起来,才发觉天已经蒙蒙亮了,而脸颊,居然有些湿意。我摸了摸,盯着指尖的莹莹,有些微怔。
梦到以前的事情了吗?
我没工夫多想,从床上起来,换上禅院家女佣统一的深褐色和服。系上杏黄色腰带,简单洗漱过后,我推门出去。
去打水的地方端了半盆清水,费劲地放上木质走廊,开始用抹布擦地。
我擦得不止快,还很仔细。
因为之前有一次,就因为细小角落还有灰尘的缘故,即使做完了工,也没有晚饭吃。
不知过去多久,我擦地的前方突然出现干净的白色分趾袜。
我擦地动作顿住。
料到是谁后,我双肩控制不住地微微颤了下,很快,恭恭敬敬跪地,“直哉少爷。”
身前的人蹲下来。
我低垂的视线只能看见他白色的宽袴,他伸手,捏住我的下巴,抬起来。但我很快速的就垂下了眼睛,因为跟主人家的眼睛产生对视,是一种大不敬的行为。
我的视线集中在他黑色的宽大袖口上,不管他捏住我的脸怎么左摇右晃,都没有任何情绪流露。
他嗤一声,冰凉的手拍了拍我的脸颊:“什么啊,半个月不见,还是一脸的苦相。胸也没什么长进,我劝你以后最好去做个隆胸手术,否则很难勾引到男人的吧?如果连人都嫁不了,那你身为女人的最后一点价值都没有了啊。真的是,我都替你着急啊。”
“是……”
我低垂着眉眼,没有丝毫愤怒、委屈、难堪的情绪。
直哉少爷似乎不是很满意,掐我下巴的手用了点力。我感到疼,眉头微微蹙起,眼眶里也不受控地泛起氤氲。
他这才满意,再次拍拍我的脸颊,起身离开了。
我垂着头。
忽然,一包被米黄色纸封包裹的糕点被塞入我怀中,我这才发现直哉少爷身边还跟着别人,是「炳」的成员,直哉少爷的亲信——佐藤少爷。
佐藤少爷跟直哉少爷差不多大,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