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 委曲求全
在他这样一搞,弄得好像同僚都是因为她才受累一样。这样折腾得时间一长,她和别人肯定得爆发矛盾。到时候,她这个最大的受害者,就非但得不到同情,反而还会获得一大堆埋怨了。
她觉得自己没有错。她的一生也很重要。大家如果能明白这是他们的问题不是她的问题就好了。
这时那姐姐开口向她建议:“婉儿啊,我想到一个办法。你现在是杂户嘛,离放良不远了,但是离真成亲还远。不如先找个人假意定下。反正等被赦免成良人之后,你就能彻底离开这儿了。苑史还得继续任职,监督不了你。你大可以想办法跑掉。怎么样?这样大家也不用吃那些没必要的苦了。”
人家都这样明说,旁边还有无数期待的灼热目光投射过来,小婉儿没办法再拒绝,只好点头答应:“谢谢姐姐出主意,我明天跟苑史说。”
但她还没完全死心,还要寻求一丝机会。解决问题当然是吸取别人成功的经验最有效快捷。于是她出了门,去隔壁几家走访调查。郑离见状跟了上来,她便拉着母亲一起。
她们这栋大棚舍一共三层。官婢、徒刑私婢在一层,番户、徒刑客女在二层,杂户、徒刑良人在三层。每层又分为六间。人还是很多的。
她打算问遍除自家那间外的其它所有房间,去寻求解决方案,找到两个答案,一是如何劝退苑史给她说媒,二是如何防止被打击报复。
于是便挨个问询,发现了许多问题。
有过这种经历的人不少,各个苑史都还挺爱给人相亲的,只是没有这么大的场面。在这里定亲成亲的人,都是被动的。一部分不想得罪上司。一部分没有技能去不了掖庭,又不能申请土地,只有男子可以申请。她们怕放良之后无家可归,被掳走略卖,只能在京苑就嫁掉,以期将来依傍到丈夫的土地上,安身立命。这批人和自己只差了一个技能。真可惜!
她之前还以为他们是先偷摸有了私情,然后申请成亲的呢。当时还在奇怪,男女犯又不在一起干活儿,棚舍也有距离,都有篱笆圈着,又不许异性串门。他们没什么交流沟通的机会,是怎么产生感情的呢?现在才发现自己错了。
然后,这里的徒刑犯竟然有好多是顶包的,替家里的男人来坐牢。主动的、被动的都有。坐罪的更不用说了,都是被男人牵连的。简直太惨。她不由得联想到远离男人可保平安。
而被拉皮条、骚扰一事,也是有规律的。她总结了一下,发现总体来说有这样几种情况。
不会被骚扰的女犯主要包括这几种类型:丈夫活着的、有成年儿子的、父亲活着且父亲有钱或有权的。
被骚扰得少的女犯主要有这几种类型:婴幼儿、老人、残疾人以及父亲活着但父亲没钱没权的、不能生育的。
剩下的女犯就是被苑史和男犯们盯上、被骚扰得频繁的。基本上都是年轻、未昏、背景差的人。
不幸的是,她现在就是最后一种,而且完全没办法改变。
过程中,她还发现徒刑犯比连坐犯受到的骚扰普遍少。
尤其是有个姐姐,年轻健壮漂亮、个高精神、穷苦出身、离异,还负责打饭,跟男犯接触机会非常多。理论上讲她受到的骚扰应该是比较多的。但是实际上,从未有人打扰过她。小婉儿很好奇,求教:“姐姐,那您知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不打扰您呢?”
那姐姐猜测道:“大概是怕我吧。”
小婉儿不明所以,问:“他们为什么怕你啊?”
张姐答道:“我是本人犯了重大刑事罪,他们可能觉得我比较危险。”
接着她详细介绍:“我成昏那天,新郎喝得烂醉,到了半夜才回来。当时我什么都不懂,没有人教过我洞房里会发生什么。那新郎进门就要□□。我特别害怕。拉扯之间,一紧张就把他下面给捏爆了。他疼得在地上打滚儿,差点死了。后来他把我告到衙门。我就被判了两年徒刑。”
小婉儿很惊讶又感到很逗,她戏谑地问:“他怎么那么脆弱啊?还能被捏爆。哈哈哈哈哈……”
张姐解释道:“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那是男人的软肋,都特别脆弱,轻轻一掐都能疼死。”
“竟然有这种好事吗?”小婉儿感到豁然开朗,她感叹道,“那男人不就很好对付嘛!比咱们这儿养的那些雄性小动物还好对付。我给小公羊去势的时候还得有好几个人帮忙按着才行呢。对付男人竟然都不需要帮手。一个姑娘就够。”
“好对付是好对付,但是会坐牢啊。”张姐指出,然后有些抱歉地说,“我的经验对你没什么帮助吧。你是连坐罪,也变不成刑事犯。”
小婉儿却觉得张姐的经验不仅给她提供了阻止苑史的办法,还让她意外收获了防身的方法。万一真的不得已成了亲,她就如法炮制了。于是她理直气壮地回道:“可以啊。去犯一个不就行了。七岁不是不负刑事责任吗?”
她清楚地记得《礼记·曲礼》有云:『九十曰耄,七岁曰悼。悼与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