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20. 魍魉道⑦

从医院大门出来的时候，正好是日出时分。

路旁长满了大树，连路都成了穿过树丛的隧道一般。道路两侧杂草丛生，密密的树木犹如两堵墙壁，枝条虬结恍若屋顶，将早晨的阳光挡在外面。

木川和灶门炭治郎一前一后走出来，两人的情绪完全不同，少女就像是完成了一桩普通的身体检查那样，随手把红色狗链丢进路旁的垃圾桶中。

而红发少年则是面带犹豫和迟疑，一直落后她几步，眉毛紧紧皱着。

“神酱！！！”善逸远远地朝她招手，语气荡漾，然后小碎步跑了过来，“你去哪了呀？炭治郎真是让人难以置信，居然让你一个人进去！我昨天晚上找了你好久都没有找到，最后还被伊之助强行带出来了可恶——”

嘴平伊之助正用小树枝在土地里涂涂画画，仔细一看，是“き”的各种写法。发现他们两人后，他立刻把小树枝一扔，指着木川理直气壮道：“喂！你上次说的，河是怎么写的啊！”

木川姑娘蹲下来，捡起小树枝在地上写了“かわ”两个字符，对他非常纵容：“这是假名，写成汉字的话，是这样。”

说着，她又在地上写了一个“川”字。

“河？”

“是河流的意思，用作人名的话一般都这么念，所以连起来就是きのかわ。”

“木头的河？好怪的名字！真难听！”

她的眉眼都不再紧绷，而是轻松地坠下来，仿佛是觉得有趣，用手抚了一下鬓发，躲在手后的脸蛋有些失笑。但很快又垂下手，等表情重新露出来时，那种温和的笑意已经消失了。

她本来想说什么，结果一抬头，正好对上站在最外侧的炭治郎，少年复杂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于是她自然而然站起来，重新摆好礼貌的平静神情，朝他望去：“有事吗？”

“……”

你杀了一个人还这么平静吗。

从他的眼中看出类似这样的疑惑和质问，木川唯的表情愈发友善，她歪了歪头，主动和他搭话：“炭治郎，你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不，没有。”

超级美少女的漂亮脸蛋大概吸引了不少晨练的路人，医院背景是救护人员和警察厅成员乱哄哄的检查，有几个本来在看热闹的路人已经死死盯着她看了。

“那个——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是什么吗？”

一个戴着围巾的中年男子走过来突然对她说。

木川看了他几眼，红眼睛一抬：“知道了以后呢？”

“我就想来问问…你长得真好看……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女人，所以我想问问你，愿不愿意跟我做个交易。”

他越说越激动，直接拔开挡在附近的三个少年，身体差点贴上去：“多少钱能跟你做一次？我就想知道这个，20W可以吗？你开个价，我绝对付钱！”

闻言，木川还真的认真思考起来，她捏着下巴陷入沉思：“我想想，我不太缺钱啊，我自己可以赚的。”

“那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我都可以买给你！什么都行！”

“以物易物，这个想法不错。”她打了个响指，弯着红眼睛，“那我想要人类的内脏，你父母的。”

对方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开、开什么玩笑！”

“诶，不行吗，不是说什么都可以？”她疑惑地歪头。

“你他妈在耍我吗！”

“我很认真呀，你把他们的内脏装在玻璃罐子里带过来给我，当然别被警视厅发现了，我可不想跟无法完美犯罪的男人做.爱。”

“疯子！你不正常！有病吧！”

“或者是你的脊梁骨，最上面的那块，我就想要那个。第三根肋骨也可，要跟我交换吗？你当场切给我，我就随便什么姿势任凭摆布，怎么样？”少女微微抬起下巴示意，似乎只是在谈论天气。

男人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轻蔑的神色里藏着暗沉的雨幕，那片如同血海的眼睛留住寒冷的光，她阴霾着面容嘲讽：“胆小鬼。”

几个少年有点懵，我妻善逸围观了这一切，下意识摸一摸后背，他偏头问炭治郎：“呐，炭治郎，脊梁骨在哪里？没有的话影响很大吗？”

“……”你还认真思考砍下来的可能性啊喂。

金发少年睁着大大的眼睛，挤开伊之助，把脸凑到木川身边，语调小心翼翼：“那如果我亲你一下的话，需要什么代价？”

“手指吧，你切一根手指下来。”她很快给出答案。

少年真的拿刀比划，流着面条泪仿佛在下决心：“我把左手砍下来，是不是可以亲你五次？”

“噗、哈哈哈哈哈……”

她终于笑出声来。

黑发少女捂住脸，肩膀不住地抖动，断断续续的笑声从手掌下方传来。她垂下手臂，平日里流线型的眼梢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