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

怎么好意思问出来的？她自我谴责，真是困傻了！

可是鬼使神差的，她就是这么坦荡又直接地问了出来，甚至还对答案……

林霁觉得耳根有点发烫，不仅庆幸起了自己喝了生发水之后头发又长又密，再加上天比较黑，能把耳朵挡得比较严实。

她掩饰般咳了两声，抠着门框给自己找补：“我的意思是，毕竟是天庭觊觎地府，你向来持身公正，就……就别帮着天庭就好。那、那个……”

许鹤卿打断了她结结巴巴的解释，用温柔又认真的语气跟她做了保证：“我帮你，无论对方是谁。”

林霁抠着门框的手指崩到了指甲。她却没觉得疼，晕晕乎乎地应了声“好”，游魂一样游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好几天没合眼，也是困惨了，头落到枕头上就要睡过去。

迷迷糊糊地，她沉进梦里之前，心里最后绕着的念头却是一句埋怨。

“天庭和地府挑一个回答不就行了，干嘛要说你啊？多让人误会啊！”

第二天，满血复活的林霁已经把自己昨晚的失智操作都忘干净了。

她神采奕奕地跟许鹤卿打了招呼，吃完饭就愉快地出门上班了，临走前还不忘跟许鹤卿暗搓搓炫耀：“最近地府进账不错，欠款应该很快就能还上了！”

门“砰”一声关上了，徒留许鹤卿一人喝着茶默默沉思。

且不论尊敬的灶神大人心路历程如何崎岖，反正地府最近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夏野交上了第一批设计图，林霁亲自监工，带着阴兵和新鬼赶在五一小长假之前制作出了第一批文创。

第一批赶制出的文创上架的同时，幽冥小店的直播间也第一次打开了。

“快快快，打招呼！”镜头后面，林霁使劲给白无常使眼色。

白无常扯了扯自己身上的白色卫衣，神情古怪：“你确定这样可以？”

林霁正色：“相信我，绝对行！”

白无常半信半疑地看了她一眼，对着镜头挂上开朗阳光的笑容。

“欢迎诸位来到幽冥小店，我是主播白无常。”

他衣服上绣着“一见生财”，笑起来像个帅气的大男孩。

弹幕顿时炸开了锅。

“我的天，这家店卧虎藏龙啊！这是从哪儿挖来的大帅哥？”

“老板，主播在哪个链接能买？把主播给我挂上去！”

“救命！啊啊啊啊他在笑好帅好帅！”

“裤裤飞飞！”

“我是新人，礼貌问一下，买了这家的商品送主播吗？”

直播间人数疯涨，林霁偷偷朝白无常竖了个大拇指。

白无常狠狠瞪了她一眼。

林霁偷偷指挥管理员发了条消息：“这是本店锦鲤，拜一拜会有好运的哦！”

浑然不知本人已经化身人形锦鲤的白无常还在恪尽职守地介绍商品：“这个月我们店推出的新品是《山海经》植物系列文创，链接已经在直播间下方挂好，下面我来向大家挨个介绍一下。”

幽冥小店一改之前专门售卖各类忘忧散的习惯，这一次推出的竟然是饰品类。

《山海经》中一部分植物可以用来服用，比如祝余草；但是另一部分却是用来佩戴的，比如迷榖。

林霁把这些植物物尽其用，前者交给了孟婆研究，前一阵就作为新品上线了。而后一部分则交给了夏野。

夏野原本就是有名的设计师，经历了生死一场后又碰上了自己喜欢的题材，这一次的设计自然又上一层。

这次的文创整个系列以黑色为基调，夏野在上交的报告里写清了她的思想，这段话也被林霁放进了商品详情里。

“我在黑夜里走过三千里地府，暮色中生长的植物带来死亡之地不屈的生机。它们从未被塑造，从上古到末日，始终将野性的枝丫伸向天空。”

这一个系列，被她命名为“自然呼唤”。

林霁坐在后台，看着白无常一件一件地试穿介绍每一样饰品，突然有了一个新的想法。她扭头对判官说：“你说，我要不要让白无常去当个网红？信仰之力好像也能折成功德吧？”

被迫每晚主持深夜亲子节目的判官抬头看了白无常一眼。

本着要死一起死的美好品德，他难得没觉得林霁的想法不切实际。

“可以试试。”他说。

任谁也想不到，日后互联网千万粉丝的顶流网红白无常的出道之路，就是从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