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暮.65
朴灿烈只是简单纯粹的兄妹情分罢了。
简单。纯粹。
和我一点都不沾边。
在他的观念里我多像个完美的受害者——因为从小和哥哥相依为命,所以对哥哥产生了高于常人的占有欲,对哥哥的女朋友虽然心生不满,但是也没从来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最后反而被哥哥的女朋友反将一军,彻底与哥哥走上了背道而驰的道路。
是一朵受尽委屈的小白莲。
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有多么不堪。以及那些窥见到这些阴暗面的人。
我没有勇气在吴世勋面前进行血.淋.淋的自我剖析,像他那么真实地把自己的阴暗面完完全全展现给他,也没有勇气把所有的事实、所有的真相都摆在他面前。
如果他知道了,他会怎么想?
就算他曾经那么坚定地说过“我相信你”,但是如果他真的知道这些的话,他还会这样想吗?
不过也会像那个人一样,做出同样的反应。
违逆社会、离经叛道的只有我一人罢了。
我没了继续说下去的兴致,于是没有回答吴世勋的话,只是托着下巴呆呆地看着街道上热闹的人流,突然就在这一瞬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感。
就像是一个人孤零零地处在一个孤单的独立世界里,没有任何人和自己一边。
永远都不会有人理解的。
暑假的时间安排是与上学时候不同的,来得早,下班的时间也早。打烊之后吴世勋从柜子里抽出一块板子,板着脸表情严肃地盯着想了几秒,然后转过脸,一本正经地询问我:“要不我定个时间吧,店里只营业半个小时,时间到了我们就关门,其余时间只接受外卖订单。”
我顺着他的话认真地想了想,同样语气正经地回答他:“饥饿营销吗?”
“不,”吴世勋的语气更加正儿八经,“人多了我烦,我的忍受限度最多只到半个小时。”
我:“……”
我看着吴世勋脸上的认真,发自内心地觉得摊上吴世勋这样的倒霉老板,奶茶店离倒闭不远了。
不,不对,倒闭应该不太可能,毕竟吴世勋的人气摆在那。
清楚在这件事上左右不了吴世勋的意见,最近呈爆发式增长的顾客数量也确实压得我有些喘不过气,我痛快地一点头,当机立断和吴世勋一拍即合。
说不定饥饿营销还真的管用。
帮着吴世勋做好了新定的营业时间表,又和吴世勋道了别,我提着今日份的收工奶茶回了家。
一路上哈欠连天,脑海里的睡意来势汹汹。
奇怪。明明以前没这么容易犯困啊?
我加快脚步,以最短的时间回了家,强撑着洗漱了一下,打算躺在床上小憩一会儿。
几乎是刚碰到枕头就失去意识了,犹如瞬间掉入了一个梦境间隙里,只能闭着眼睛无止境地向下坠落去。
困。
困。
好困。
真的好困。
我真的好困。
又是光怪陆离的梦。
梦里有边伯贤,有金钟仁,有吴世勋,有孟明月,有孟青,还有乐景、陈荷艺、金钟大、张艺兴他们,有好多好多人。
还有那个人。
无数散落着的梦境碎片把他们的脸切割成大小不一的碎块,再不断翻转,涌动,旋转着组合成不同的面容,表情不一,变幻不定。
然后天际线慢慢向下压过来,无限逼近,那种濒临天空的压迫感重重地压在胸口,如同一个千斤顶,压得我连呼吸都觉得困难起来。
就在海天即将交接的那一瞬,乍明的天光倏尔阴沉下来,所有的光线像是被一个看不见的黑洞吸纳去,全都消失不见了。
那些身影也在这一刻不知所踪。
我僵硬地躺在这一片不见天日的黑暗里,艰难地喘息着。
像是马上就要死了。
然后不远处突然亮起了微弱的亮光。
只一瞬,又重新黯淡下来。
我猛地从梦境里挣扎了出来,大汗淋漓地翻坐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震耳欲聋的心跳声震荡在耳膜上,其余的声响全都听不到。
眼角的余光看到床边有微弱的亮光,我侧头,发现是有人正在给我打电话。
我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拿过手机,来电人是孟青。
我又闭着眼用力做了几个深呼吸,努力在声线里的颤抖压了下去,接通了电话:“喂,孟哥?”
“小熙,我们这出了点事。”电话里的孟青急促地喘着粗气,过重的呼吸声模糊了他那边的声响,我只能听到他的说话声,他似乎是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一番话,“我手机马上关机了,孟明月电话我打不通,你现在马上联系一下孟明月,让她带着我家的人来城西这边一趟,情况有点紧急,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