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直骗我,对吗?
魏辙并没有走,他单手插着兜,垂眸有些玩味地转着手里的一盒烟——桂花。
周安太沉浸于面前的情景,自己烟被偷了都不知道,等她发现的时候,魏辙都已经拿出了一根点了起来。
熟悉的香烟味很快就弥漫开来,周安像是下意识直接回头看着他,男人嘴里叼着烟,手里玩着烟盒,里面还有几根烟撞击烟盒发出的清脆响声。
周安双手环胸,嘴角上扬。
“偷我烟?”
魏辙扬了扬眉毛,手上动作行云流水,从烟盒里掏出一支烟递给了她。
“来一根?”
周安先用手夹住,那个姿势一看就知道是老手了。她熟练地叼在嘴里,魏辙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打火机,点起了火,周安看了他一眼,在火光燃起的时候,俯身下去把烟点燃。她吸了一口,接着吐出了一个又一个烟圈。就在她正享受呢,魏辙突然瞳孔一缩,把她嘴里的烟扔在地上踩灭,连同那包烟一起没有还给她。
周安站在原地。看着手里被他塞给自己的一盒糖,想着他走之前说的那句话。
“女孩子少抽烟,我拿它跟你换。”
她轻嗤一声,把盖子拨开,倒出几颗糖。
她还俯身细细琢磨了这几颗糖,最后笑出了声,哼着歌,一跳一跳地往外走去。
天台。
风吹动着我的头发,我蹲坐在台子上,风有些大,有点眯眼。
我来这儿其实就是想好好捋一下现在的事情。那个画家,长得有些眼熟,我一定在哪里见过,不过如果说具体在哪里我又怎么都说不上来。
苏青州给我感觉很脆弱,他明明一直给我的都是成熟,温柔,有的时候还有点欠。却从来都没有如此阴郁,丧尽希望的时候。
我爸妈那里我更不知道从何下手了,我真希望命运的齿轮已经发生了转动,他们的既定轨道已经偏离了原始航线。
一阵脚步声响起,空气中的烟味很浓郁,我皱了皱眉,明显不悦。
脚步停止,那个人在我的斜后方止步,一片安静。
我意识到他可能是在找我,我立刻回头看着他。
画家。
又是那个画家。
他还是穿着那身衣服,只不过背景从红色的靠椅变成了灰白色的破墙。鼻梁上的眼镜有点下滑,他微微把眼镜向上推,对我礼貌地笑了笑。
“你好啊。”
我警惕地向后退了一步,想到了我妈对我说的话,千万不要靠近这个人,千万不要。我外公那个人我妈反应都没有那么大,对于面前的这个人却是这个样子。
这未免也太奇怪了。
“有事吗?”
“你那首歌唱得不错。”
“你是天台上那个掉下去的女孩子对吗?”
气氛开始逐渐凝固,我的下唇有些发抖,本来站在天台边缘的我下意识往下望了一眼,上一世的回忆出乎意料地涌现在我的眼前,我感觉面前这个男人看我的眼神就像淬了毒的毒药,就像那种上帝视角的人物,以一种审判的目光注视着你。
我死死地盯着他,这里空旷无比,没有人能帮我。
“你在说什么?”
画家冷笑一声,慢慢蹲了下来,如果他想在这个时候谋杀我,我一定毫无反抗之力。
“你到底是谁?”
他慢慢靠近我,整张脸在我眼里一点一点放大,我整个人都变得无比紧张起来。
“魏涟女士,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您母亲周安女士的主治医生啊?”
相似的五官位置,同样的身形,所有的一切都和另一个世界相印。
一位五十上下的男人,长相俊美,戴着口罩,穿着一身白大褂。
我第一见到他的时候,哭得撕心裂肺,那个时候结果报告刚出来。作为儿女向来是不能接受这些的,何况是对我影响巨大的周安女士。
他掏出了纸巾,递给了我。
“你好,我是您母亲周安女士的主治医生,顾渊。”
“你是,顾医生?”
我简直就是不可置信地坐到了地上,这超乎了我所有的想象。绝对不是我可以理解的,那首歌,只有我那个世界的人才有可能知道。
1998年,这个年份太早了。
所以,他也回来了。
可是他没有跳下去呀,就在这个时候天台的门猛地被人推开,苏青州立刻把视线集中在了我这边。而那一刻他的出现,在我眼里已经盖过了所有偶像剧的经典片段。
是光。
“魏涟!”
苏青州快步跑了过来,一把把我拉起,这动作丝滑地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苏青州这架势给吓到了。
“你姐到处找你呢,难得早放一次学,不赶着回家啊?”
他语气听上去尤其散漫,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