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恩人,不保驾护航说不过去吧?
这是我昨天想写上去最后没能看到的日期,我的生日。
纸上的数字逐渐被模糊,我仿佛身在医院里。这好像就是枫城,所以我妈是在老家生的我,然后到京市去的?
我看到我妈被推进了产房,轮床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我还看到了我外婆,短短几年,我感觉她苍老了很多。
而这里只有她一个人,我看见时间条在不断拉进,一直只有她在产房外等待着。我甚至连我爸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她就坐在那里,背微微佝偻着,十指交叉着一直在磨蹭着指节。她动不动就抬头往手术室的红色灯牌上望去,一下又一下,挂钟滴答的声音显得尤为清晰。
我很想在此刻能够走过去,哪怕只是陪在她的身旁。
其实一直以来,我对外婆的情感没有那么的深厚。
我是我妈一手带大的,周安女士这人很清楚“隔辈带”的巨大通病,所以丝毫不把我让给我外婆来带。可是我外婆可就是只有我一个外孙女,哪儿有长辈不疼小辈的,所以外婆总是间歇性地塞给我几块我最爱吃的巧克力。
我那个年头,巧克力是很珍贵的东西,没有现在这么常见。
我看着她,突然想到了今天早上给我准备早餐的外婆。
可现在的我却只能无能为力地站在那里。
进度条拖动了几个小时,一阵响亮的啼哭声响起,我出生了。
就在产房门打开的那一瞬间,我看见另一段走廊尽头有几位穿着军装的军人,正在向这边走来。
他们表情严肃,我外婆看到的时候非常不情愿地扭开了头,把身体极度虚弱的周安推进了房间。
那几位军人很有礼貌,却全部都是生面孔,我一个都不认识。他们没有得到允许,自然是不能够进去的,就一直笔直地站在产房门口。
直到我外婆出来,对他们说。
“你们到底来干什么?”
语气很不好,我知道我外婆的性格。她性子软,对人说话是很少放狠话的,当然我妈例外。现在她这个样子不免让我怀疑面前的几个人到底是什么来路?
军人面面相觑,最后一个带头的说。
“伯母,我们也是想来看看,很不放心。”
“不需要!”
“伯母,真的,听部队里的吧。不然小孩儿连户口都上不了。”
我外婆听到这个话立马火都来了。
“有我周韵在的一天,我外孙女就不会没有户口上!这件事情,以后不要再提了。”
说到这儿,我外婆像是火气上来了,整个人眼泪就快要出来了。她差点就上手把这群人给推开了,甚至是她整个人的身体都在颤抖,咬牙切齿地说。
“我到现在都不明白!为什么要向家属隐瞒?她是他未婚妻啊!她等了足足七个月,就等来了这个消息是吗?”
“她,他们差一点就结婚了。”
最后一句带着哭腔,整个人陷入了无奈之中。甚至是那些血气方刚的年轻军人都在飞快用手抹眼泪。
“伯母,对不住,这真的是部队的规矩。我们以后,不会再来叨扰您了。”
说着,几位军人大步离开。
周韵顺着墙慢慢地滑坐在地,我听见产房里面又一位新生婴儿的哭泣,盖过了她所有的发泄。
我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一切,直到我的视线变得逐渐模糊,一开始我还以为那是因为我的眼眶也充满了泪水,才视线模糊的。
后面直到眼睛逐渐聚焦了以后,我才知道我回到了我的房间。所有的布置还是那个样子,我擦了擦眼睛,平复了一下心情。
接着眨了眨眼,深深呼了一口气。
所以说,
我爸他是军人?
我妈未婚先孕?
那我户口怎么上的?
我带着所有的疑问躺在了床上,就那么直直地看着天花板,整个人有些疲倦,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我瞪了他一眼,突然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微微倾身向前,全部都告诉了他。
苏青州半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转着笔,听完后不咸不淡地说。
“那你出生的时候,挺悲惨的。”
“唉,拜托大哥,重点可不在这儿。你说我爸怎么回事啊?”
这话刚落下,“我爸”就姗姗来迟地把包丢在了位置上,刚好就抬眸看着我。那眼神还带着一些疑问,显然是听到了我刚说的话。
不过以魏辙的性格,他是绝对没有八卦到会主动问出口的。
我心虚地立刻转开了目光,苏青州却熟若无睹地回答了我这个问题。
“魏涟,你脑子是不会转吗?”
声音并没有那么带着批评意味,而是带着些玩笑话。他说着还对我眨了眨眼,仿佛是在告诉我,让我先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