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祝长夏回来了,关门的声音很大,背对着尔甜,肩膀一抖一抖。
尔甜在骂质控。
信息一条一条地发,骂的话都快塞满内存了,祝长夏才转过头。眼睛发红,突然给了尔甜一句:“高兴了?”
尔甜懒得骂了,干脆把他拉黑,手机搁桌面上,看她,“明天我给你准个假,去医院看下脑子,有病我出钱给你治,没病赶紧把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给我收起来。”
“但这是我的错吗,她们仗势欺人,难道我不该去讨个公道?”
“你是觉得质控把你推进来就一定会管你日后的死活,还是没搞懂职场规则偏要去找不痛快?”
祝长夏眼泪掉得更厉害,“那就这么算了?”
“你有能力扳倒她们吗?”
“不能这么算!”
质控的电话来,尔甜挂断,“硬磕一身伤不是英勇,是蠢,在绝无生还的可能下去讨公道不是敢于挑战权威,是拿自己的前途做赌注。别总拿自己的出身当愤世嫉俗的借口,觉得没钱就可以理直气壮地等人帮忙,有胡思乱想的时间不如好好提高一下的自己的业务能力。”
“那她们怎么不敢这么欺负你?出身是原罪,她们不就是因为这个看不起我,你不也一样?”
祝长夏为人挺矛盾的,不算彻底的坏,也没有纯粹的好,在与同级人相处时,她愿意伸出援手,可若是面对高她一头的人她又会冒出浑身利刺。
就想与其一较高下,证明靠出身闯荡并不公平。
尔甜深吸一口气,推给她一堆资料,“不管你是质控内推的,还是天王老子下派的,看见了吗,这是我们每天都要处理的工作,在别的组已经进入到下一阶段的时候,你整天活在自己的臆想里,我要的是助理,不是个只会加内心戏还把别人想象成洪水猛兽的玻璃瓶。”
祝长夏的眼泪啪嗒啪嗒地掉。
“我要是说得太狠,你说我欺负你乡下来的,我要是不说明白,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说完收东西下班,临走前给她扔了一包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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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甜刚到停车库就被质控拦住,“加回来。”
她在车里挣扎了一会儿,摁太阳穴,骂:“畜生。”
质控把她手机拿过来,按几个密码都不对,人脸识别她也没开通,指纹挨个试了,没用。把手机扔回去,发动车子,到路面的时候正好遇见祝长夏在打车,尔甜真想跟她换个位置,她宁愿下去吹冷风。
然而车子从祝长夏面前过,祝长夏显然认出了车主是谁,后视镜里显着她那张孤苦伶仃的脸。
尔甜想到不论工作还是做人都得手把手地教,就心烦:“畜生。”
挨了两句骂,还解不开锁,显然也烦了,问她:“想不想车震?”
这爷显然是觉得“性骚扰”的罪名太轻了。
没应声。
是没敢应,怕一开口会刺激到他,毕竟没有性生活的人脑回路不太正常。
安静了一会儿,发现路线不对,“去哪儿?”
“舟嘤海。”
“干嘛?”
“带你玩。”
十一点的海冷意四窜,尔甜心想这帮男人果真有病,约了一片儿女孩儿过来,弄了篝火、烤架,还有一溜的酒。有些姑娘为了好看,把外套脱了,尔甜拉紧身上的大衣,“神经。”
把人姑娘这么招来,不感冒就怪了。
“场子不是我定的。”
瞄了一圈,一个不认识,但质控是他们中的熟人,副驾下来一个不是纪珞的姑娘,怎么都会给人留话柄。
走了两步不想去了,“纯玩儿?”
“怎么算不纯?”
她心想:有你在就不太可能纯。
但没说出来,回程还得在车上呢。
到沙滩上,质控跟组局的那个人打了招呼,俩都是“酒肉派”的,不知道暗地里的场子玩得多开,这明摆着没有遮挡的地方,就有人不断凑过来。
有男,也有女。
质控没在那人面前逗留,转而跟篝火旁的男人聊了起来。
尔甜看着一姑娘走过去,把手伸进质控胳膊肘,用指头点点他,俏皮、灵性。
挺会。
质控没挣开,她都怀疑带她来的目的是不是要让她见证一下开拓后宫的基本流程。
但他没无聊到那个程度,转身,好似才发现胳膊上挂着一只手,抽开,冲尔甜招了招手。
尔甜不情不愿地过去。
质控看了眼她的距离,“杵那当财神呢?”
尔甜白眼,心说真够难伺候的。
又近两步,大爷不满意,直接把她拉过去,绕开了搭他胳膊肘的那姑娘,把她往前推。
她回头,无声询问。
质控绕过她,直接跟对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