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缘分妙不可言
“那你呢?”流霜开口,“你是什么人?”
“我叫封钰,”那人看着流霜的眼睛,“是个闲人。”
闲人?
谢千宵在心底笑了笑,此人一身宝蓝色的长袍,身量颀长,剑眉入鬓,眼窝深邃,鼻梁高挺,甚至有些不像中原人的长相,更何况……谢千宵看向他腰间的黑色束腰,那上面嵌了几个金色的雕花,实打实的富贵样。
哪个高门里游手好闲的公子吧。谢千宵想。
“你可要我带你一程?”封钰翻身上马,“带你进京?”
“我行李丢了,文牒在里面,”谢千宵看了眼自己的身上,“进不了城。”
怀璧其罪。
上一世离开寂渊时的谢宛或许不明白师父的深意,宫里的十年岁月也足够她将这四个字刻进自己的骨髓里,更何况她现在还关系着寂渊的生灵,不敢滥用自己的灵力。
“没事,”封钰从包袱里翻出一本文牒,扔给了她:“我这刚好有本多余的。”说完,向她伸出了手。
谢千宵想了想,京城人员繁杂,消息繁多,自己若要寻找恢复寂渊的方法也需要回去拿些东西,再者,与此人不过萍水相逢,对方也不知自己身份……
她看着封钰手里空白的文牒,也不再犹疑,拽住他的手,借力坐到了他身前。
封钰虽然神情轻浮了些,驾马时却安安分分的,没有半点逾矩。他这匹马也是良马,脚程很快,不到黄昏二人就进了京。
谢千宵进了城门,将假的文牒递还给封钰,不料他却摆了摆手:“文牒你留着便是。”也不作挽留,潇洒而去。
看着封钰走远,谢千宵打开那文牒,才发现里面夹了一张银票。当下便想追上他归还,但是除非用灵力,否则寻不到他的踪迹了。
罢了,谢千宵想,有缘自会再相见的。
她拿着那张银票去到了银庄,换了些银子装在身上,开始在街上闲逛。前世她不是在寂渊山上就是在皇宫高墙中,鲜少有机会到体会到这市井之乐。本饶有兴致地在街上东走走西看看,却发现路人大都在回头看自己,她顺着众人的目光向下一看,才发现裙子上已经满是灰尘泥泞,脏得不成样子。
封钰虽给了她银票,但也只够救急,想买衣裙必是不够的。
看来,自己还是得进宫一趟。
月明星稀,难得的好天气。
谢千宵在京城找了个歇脚的客栈,草草收拾了,等到夜幕降临,跑到了宫墙之外。
她在宫中生活了那么多年,虽然不常出宫,但也跟着彼时尚在年少的裴知砚翻过几次宫墙。她拈了个诀,借着风力,轻而易举地跃进了宫内,悄悄循着小路,走到自己曾经的寝殿。
先帝将对师傅的遗憾悔恨都尽数化作了对她的倾心照料,本想在宫中替她好好修一处住所,但毕竟突然带回来一个半大女孩,宫里宫外早已流言四起,不便再大张旗鼓为她寻住处,裴知砚便提议将自己的侧殿修缮之后让她住进去,先帝想两人年纪相仿,彼此间也算有个陪伴照应,就点头应允了。
当时她并不知道,太子侧殿是留给日后的太子妃的。
谢千宵伸手要去推门,却忽然被人捂住嘴,拽到了侧面假山后。
她挣扎了几下,抬手想捻诀,却被那人摁住了手:“是我。”
谁?
那人似乎听到了她在心里的疑惑,续了一句:“封钰。”
谢千宵一愣,却听得外面有些动静,她透过假山的缝隙看到裴知砚离开的背影。
原来方才……他在屋里。
待裴知砚的身影彻底消失,谢千宵就感到封钰放开了自己,她转过身去,就看到他一身夜行衣,黑纱蒙面,只留下那双勾人的桃花眼。
“现在可以进去了。”封钰低声说道,而后朝寝殿的方向挑了挑眉。
谢千宵从假山后走到侧殿窗前,却发现身后的人跟了上来,她转头递出一个疑惑的眼神。
封钰耸了耸肩,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此处实在不是询问解释的地方。谢千宵按下自己心头的疑惑,推开窗子翻了进去。
窗外的宫灯透过薄纱映到寝殿之内,不用点灯也能将屋内陈设看得清清楚楚,东西上大多落了一层薄灰,只有红木桌前的椅子上干干净净,大概方才裴知砚坐在这里过。
他为什么不掌灯呢?谢千宵忽然想,难道九五之尊,还怕别人知道自己去了哪?
谢千宵想不出缘由,干脆不再去想,只是走到桌子旁,伸手从桌子和柜子的夹缝中摸出一个两乍长的银色镂空匣子。那匣子做工精细,上面的灰积了很厚一层,谢千宵也不嫌脏,直接拢在怀里,而后打开柜子,随手抓了几件衣衫,用一件黑色的外袍包裹起来,挂在了身上。
最后走到床头,翻开两层厚厚的褥子,打开床下的暗格,拿出厚厚一摞银票,她将被褥重新铺好,走到封钰身边,在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