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四七】
结束了审讯的姚徵,转着脖颈和手臂从审讯室走了出来。
她闭起双眼,轻轻喟叹一声,从衣襟里掏出了一包烟,在烟盒的一角稍稍用力敲了一下取出一支细烟衔在了嘴角,正要从另一边的内侧口袋里拿出打火机的时候,一抬头便看到走廊里的禁烟标志,一下子愣住了。
她抿了抿嘴角,叹了口气,把打火机放了回去,随后又取下嘴角未点燃的烟夹在食指中指间,一脸疲惫地揉了揉额角,一边快步地往外走去,一边在指尖不断地转动着那支烟。
怪不得……怪不得冯静白那小子要让她来。
方炁和方淮两人,因为□□被“蚀”细胞彻底侵蚀,已经没有办法通过正常的流程来进行审讯了,只能通过术法来直接探知两人的思想。
而这样的办法,是审讯部的人做不到的——这些人都并非辰侍,只是寰塔担任文职的普通人,根本没有办法调动体内的脉冲,更是无法使用这样的术法,去探知受审者的脑海。
她还在觉得奇怪,在对上方炁的时候,虽然确实有些行为是公报私仇,但是因为此人罪孽深重,她也知道寰塔需要对他进行审讯,因此也留了手。
然而没想到……接受了“蚀”细胞,竟然会对辰侍的躯体产生这么大的伤害,以至于在被重创后,甚至都没有办法开口说话了。
她站在监管室外,长叹一声,低头将烟往嘴里一塞,又再次掏出怀里的火机,用手挡着风,终于在烟尾亮起了星星点点的火星子。
姚徵低垂着眉眼,略带贪婪地吸了一口烟,随后仰起头,向后靠去,斜倚在墙上,嘴唇一翕动便吐出一个完整的烟圈。
不管任职了多少年,她都不愿意干这件事。
窥知别人的思想这件事,实在是太过违背人性,她确实不大乐意。
所以每次冯静白让她来干这事儿的时候,她总是想找借口逃避。
只不过这货被她拒绝多了,找到了拿捏她的办法。
姚徵微微眯起眼,一双略显锋利的眉眼在吞云吐雾中显得柔和了许多。
“喂。”
耳边突然传来一声不大不小的叫唤,姚徵夹着烟的手指一抖,下意识地伸手握拳朝着身后声音传来的方向招呼过去。
“唔!噗……”
本来就没用多少力气,速度也不算很快,谁知道那人根本没有躲闪的意图,那一拳竟然挨了个结结实实。
姚徵诧异地一挑眉,取下唇边的烟,转过头去看,发现正是应该远在几百米的云端之上,身处寰塔最顶层的塔主办公室内的冯静白塔主大人。
文文弱弱的青年龇牙咧嘴地抬手摸了摸鼻子下方,发现并未流血后,龇牙咧嘴地倒吸了口凉气,又满含着因为鼻梁酸涩而涌上眼眶的眼泪,抽了抽鼻子:“嘶……姚部长,下手可真狠啊。”
姚徵继续抬起那只夹着烟的手,又把烟塞回了嘴里,冷哼一声,口齿略显不清地回道:“那是您自己不躲,硬生生凑上来的,总不能怪我手心里攥着吸铁石吧。”
冯静白听了,无奈地又揉了揉鼻子,也只是笑笑,没反驳。
手里这支烟才没抽两口,姚徵又把它拿了出来,垂眸看了一眼后,又瞥了一眼站在自己身侧窗边的冯静白,抿了抿唇,抬手将这大半支烟摁灭在了青年面前的窗台上。
对于姚徵这一举动,冯静白倒是觉得有些讶异。
他一直以来都身体不怎么好,这不能吃那不能碰的,遇上别人抽烟的,不是他主动避开,就是对方见到他来,慌慌张张地把烟给摁灭,随后又毕恭毕敬地朝他行礼。
反倒是姚徵,每次在心烦的时候要抽根烟,看到他往这边来,不是自己主动走开就是抬手要赶自己走。
今天这一出,那真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他看着她在窗台上将烟给掐灭,忍不住挑了挑眉,随后又抬眸瞧她一眼,看见了她一脸的无奈。
于是冯静白又忍不住低头笑了一下。
姚徵听见他一声轻笑,翻了个白眼后,又微微侧过脸,斜睨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问:“你笑啥?”
冯静白闻言收住笑:“没什么。”
姚徵又瞪他一眼,接着便抄起两手,问他:“你突然冒出来,肯定有话要说吧?”
“哈哈……”冯静白笑得爽朗,“姚部长果然……一如既往的聪明啊。”
“啧……”姚徵不满地咂了咂嘴,“废话连篇,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还有,你挖空心思要查出方家两人的勾当,到底是为什么?”
没想到姚徵竟然一语正中红心,冯静白难得在人前愣住了,放在窗台上的双手也紧握成拳,过了一会儿才慢慢松开。
“姚徵,你应该知道,我是被我外祖父养大的吧。”
没有正面回答姚徵的问题,冯静白提起了一件似乎和她的疑问毫不相干的事。
然而姚徵却眼神一变:“你觉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