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六】
得知了这一消息的向逸恺,转身便要朝着六阳结界中心圈的方向而去,却被身后的姚徵一把扯住了后领。
“你小子想去哪儿?”姚徵刚才还显得无所谓,此时此刻却是板起了一张脸,“你个实力还没有辛卯强的小菜鸡,就这么冲过去,是真的想送死吗?”
“……嘁。”向逸恺闻言,不甘心地碎了一声,随后理直气壮地转过身,对着姚徵说出了一番听起来似乎没过脑子的话来,“就算我实力不够,好歹还能去当个肉盾,不像你,明明有那个实力却还对别人见死不救。”
最后四个字他似乎是刻意加重了语气,听得姚徵又是一皱眉。
她叹了口气,却松开了向逸恺的领子。
“在你眼里,你姐姐我就是这种形象?”姚徵虽然是笑着的,然而表情却显得有些无奈,眼神中流露出的些许暖意,也像是在看着自己最亲近宠溺的弟弟。
“不然呢?”向逸恺显然对于姚徵刚才表露出的,想通过牺牲辛卯一人换来所有人的平静生活的想法,依然感到十分愤怒,就连语气都显得不太友善,“自己送死,总比送人去死这事让人更加心安吧?”
这话说得其实很重,向逸恺也心知肚明。
姚徵是他从小到大最亲近的姐姐,他一直以来都很尊敬她,也因为她成为了南区镇守部的部长而觉得很自豪,可是他却发现,自从姚徵坐上了高位之后,好像变得和以前那个亲切又爽朗的堂姐不一样了。
如果有可能,他不希望这样用锋利的言语刺伤对方。
但或许是因为不想让自己最喜欢的姐姐变成自己最讨厌的模样,又或者是叛逆期心理作祟,他才气得口不择言,忍不住用上了这样尖锐的语气。
姚徵抿了抿唇,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又叹了一口气:“你还不知道吧?沈恽何降已经到达现场了。而且……像辛从安那么聪明又有远见的人,会任由自己这唯一的后代去送死吗?”
听姚徵这么一说,向逸恺又愣住了。
辛……辛从安?这位应该就是历史上记载的那位“从安”塔主吧?因为地位太高,事迹又过于显赫,因此没有办法将其彻底从历史上抹去,那些家伙不得已只能将她的姓氏给去掉。
不过听姚徵的意思,应该是辛塔主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也就是说……”
姚徵两手环抱在胸前,撇了撇嘴角,说:“其实也不怪你,那种程度的术法,你没感觉到其实也情有可原。”
?什么意思……
被她这么一说,向逸恺更懵了。
意思就是说……辛卯身上,被施加了某种保护的术法吗?
“就像你所想的那样,”姚徵说,“她的身上被施加了一种保护的术法。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应该是已经失传的一种秘术,需要付出某种代价,来换取施术者想要的东西。”
向逸恺忽而想到了“祛流事件”的那一段描述——在对那头怪物使出最后一击的那一刻,从安塔主突然吐出了一大口鲜血,失去了意识。而为“流”送上最后一击的,是来自于冯家的一位青年……
“祛流事件”到此便彻底结束了。
而至于那个冠以冯家姓氏的青年,向逸恺却总是记不清,尽管他也是被记录在塔主名录上的一位。
这样看来,恐怕是辛从安当时便预料到了之后的事,而为了保护自己仅存的唯一后代,使用了某种失传的秘术,凭借自己的一条命,来换取这个她根本未曾谋面的后代的一命。
如果不是为了保护自己连名字和长相都不知道的辛卯,当时的辛从安,或许真的能够从“祛流事件”中存活下来的。
可是转念一想,这又是何等恐怖的预知能力。同样的,因为预料到了自己的族人会被全灭,所以她也不愿独活于世。
他无法独自评判这样的行为是否伟大,但是他敢断定——辛从安,是真的爱着自己的族人的,无论是离开的,还是活着的,又或者是还未出世的、未曾谋面的那些族人,她都真切地爱着他们。
向逸恺抿了抿唇。
听说由辛从安担任塔主的那几年,时空域的百姓都生活得很不错,几乎看不见贫穷得揭不开锅的家庭,而教育的普及度也是历年以来最高的几年。
据说一直到今天,时空域的贫富差距都维持在比较小的范围之内,都是在吃辛从安任职期间的老本——虽然这差距已经越来越大,但是还处在社会结构足够承受的程度以内。
如果……如果那些个氏族的家主,以及历任的塔主都是辛从安一般的人,那或许就不会出现像方以寒那样童年如此痛苦的人。
或许谈不上完全没有,但好歹会少一些。
“所以啊,”姚徵微笑着揽住向逸恺的肩膀,“用不着担心,你能想到的,人家大佬指不定在几百年前就已经考虑好了,甚至还做出了对策呢。”
闻言,向逸恺的脸颊和耳朵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