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八】
经过不算短暂的一段时间的休养,刘冀现在已经能够灵活地下床行走了,动作流畅得毫无停滞,显然恢复得已经差不多了,只不过还没有达到可以上战场的程度。
而这个点,正好是他在伤势即将痊愈的时候,每天都要自己进行的恢复训练的时间。
所以当某位仁兄连门都没敲就闯进了他的病房的时候,刘冀差点没被病床的床腿绊一跤,造成二次创伤。
但是……
刘冀面目狰狞地半趴在病床的床尾栏杆上,只踩了一只右脚在地面,另外那只左脚痛苦地悬空,脚趾全都蜷缩在了一起 。
方以寒推门进去的时候,下意识地便觉得病房里多了个人,然而定睛一看却是熟悉的面孔,随即便是一愣。
那一瞬间,方以寒甚至有些恍惚,差点以为房间里出现了两个刘冀,随后才想着去看病床上有没有人。
发现乱糟糟的病床上空无一人的时候,方以寒意味不明地“啊”了一声。
刘冀听见声响,略显僵硬地转过脑袋,咬牙切齿地道:“好家伙……你小子现在都这么猖狂了,进门连门都不敲直接闯?”他顿了一下,想了想,随后又补充道:“……要是我在换衣服或者换裤子怎么办?”
方以寒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大家都是男的,换衣服裤子而已,有什么不方便的吗?”
刘冀:“……”
这话说得好像还很有道理,他甚至都找不出弱点来反驳。
然而也就愣了一秒,刘冀便立刻反应过来:“不是——重点是在这儿吗?!”
再怎么说他也是方以寒的上司,这不敲门就进的坏习惯,他方以寒又是什么时候沾染上的?
他思忖着,这种事总不见得是江云邈怂恿的吧?那辛卯看着也不像是这种人啊?
方以寒没理睬刘冀这句反问,而是打量着他扒拉着床尾,一条腿悬空的怪异动作。
而当视线落在他紧紧蜷缩的脚趾上时,方以寒立刻了然:“踢到小脚趾了?”
刘冀闻言,抿了抿嘴,死要面子地站直了身子,末了还一脸理直气壮:“是又怎么样?”
方以寒看着他,微微皱起眉头,满脸都写着“你是不是有病”。
接收到他嫌弃眼神的刘冀轻哼一声,一瘸一拐地走到床边坐下,也不生气,而是问道:“这会儿你不是应该在陪着你那宝贝疙瘩么,怎么有空赏脸来我这儿啊?”
这话说得……方以寒心知肚明,纯粹是说出来恶心他来了。
而方以寒也不惯着,直来直去地怼道:“你也用不着整这些有的没的来恶心我。要不是今天玉医生回来,和辛卯说了那些话,我还不知道寰塔指挥部,一个人风里来雨里去,堂堂的刘冀刘大副指挥,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心里面也揣着个宝贝疙瘩在那儿了。”
这话属实是戳到刘冀软肋上去了。
他老脸一红,但是收敛得也快,拿出惯用的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伎俩来装傻道:“说啥呢?我心里面也揣着宝贝疙瘩?谁啊?你?还是江大少爷?”
此话一出,方以寒便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反倒是语气幽幽地反问:“我说了你那‘宝贝疙瘩’是人了?”
刘冀噎了一下,当即便知道自己这是上赶着往这货下的套里钻了。
然而事已至此,他也没法反驳,只能吃瘪地扁扁嘴,保持了沉默。
方以寒又瞥了他一眼,这会儿却是不再跟刘冀插科打诨了,而是两手交叠着,一本正经地靠在墙边,问道:“为什么要主动提出来?”
刘冀看起来有点儿没精打采,整个人都像一朵焉儿了的花似的,肩膀往下塌了下去的同时,连嘴角也跟着耷拉下来。
“主动提出来啥?”
他显然是还没有反应过来。
方以寒无奈地抿了抿唇,直接点明:“监察部的脉冲循环的检查,你为什么要主动提出?”
如果不用这样的办法,其实也有别的途径可以蒙混过关,刘冀根本没有必要这样牺牲自己。
而且……尤其他对于其他人的脉冲流入体内极度敏感,是少见的对医疗人员的柔和型脉冲都会产生排斥反应的人。
只要是其他人的脉冲,一旦流入刘冀的经脉之中,他几乎都会产生疼痛感,几乎无一例外,只是疼痛感的剧烈与否是因人而异的。
“那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刘冀满脸严肃,两手交握着,手肘撑在两条腿的膝盖上,语气听起来有些一本正经。
见刘冀语气如此严肃,方以寒也不由得紧张起来,一改原本整个人斜靠在墙上的姿态,站直了身子,也板起一张脸:“什么?”
“你有没有……”刘冀继续说道,“为一个人拼过命?”
“……”
方以寒木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地抬手,在指尖捻起一个毫无威力的脉冲球,跟弹玻璃弹珠似的,直对着刘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