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零】
经过了那场将饵球送进方以寒衣服里的闹剧,辛卯又拿它练了几次手,随后便决定正式开始对他们的越野车,进行“瞬时移位”的发动。
她深吸一口气,瞪了瞪眼睛之后立刻闭了起来,在副驾驶上正襟危坐,刚刚才提气要调动脉冲开始在车底下方绘制阵法,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猛地睁开了眼。
方以寒坐在辛卯正后方,等了很久,发现四周的景象都没发生任何变化,不由得感到奇怪起来,忍不住挪了下屁股,往前坐了半个位置,凑到前面去问道:“怎么了?怎么一直没动?”
闻声,江云邈也一脸疑惑地转过头去看她。
于是两人就见到辛卯转过来的僵硬脸孔。
方以寒二人纷纷一愣,接着便听见辛卯干笑两声,开口的时候声线似乎是因为紧张而显得略微干涩:“那什么……你们俩,要不然把安全带给系上?”
江云邈眨了眨眼,“哦”了一声,方以寒听了,虽然手不太方便,但也跟着照做了。
然而接下来,辛卯也没有立刻发动“瞬时移位”,而是继续开始叮嘱江云邈道:“那什么……二师兄、不是——老江,你把车窗也关上吧。万一掉到奇奇怪怪的地方,有什么诡异的东西掉进车里……”
皱了皱眉头,江云邈还是依辛卯说的,伸手把四扇车窗全部摇起来。尽管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但是江云邈还是信任辛卯的话。
“……车子熄火了吗?”辛卯眼看着自己手边的车窗缓缓向上,又出声问道,“你们觉得……在传送的时候,车子是发动着好还是,熄了火比较好?要是、要是掉到水里面去,熄了火之后还能浮起来吗?”
这下子江云邈终于察觉到辛卯哪里奇怪了。
他一脸不解,却又声线带笑地反问她:“不是……小师妹,你这是怎么回事?”
平时他们遇上事的时候,这姑娘还是挺冷静的,不这样啊?
辛卯闻言,整个人一顿,嘴唇僵硬地一抿,嘴角极度尴尬地向下垂了几分,可疑地沉默了。
方以寒倒是隐隐约约从中感觉到了一些辛卯的异样是从何而来。
于是他试探着,用轻柔的声线安抚地问道:“辛卯,你是不是觉得紧张?”
没想到自己的真实想法会被方以寒看穿,辛卯浑身都是一激灵,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情绪不明地应了一声,点了一下头。
方以寒了然——果然如此。
他想起来当初自己被关进了监管室,而辛卯也跟着一块儿进来的时候。
看似她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她的表面看起来也像是所有的事件发展都拿捏于股掌之间,常年都躺在监管室的床上呼呼大睡。
但其实只有方以寒知道,那段时间她根本没睡好。
眼睛闭着,然而呼吸节奏却和平时醒着的时候没什么两样。
方以寒当时以为她除了些许的紧张之外,只是在大脑中复盘那时的计划,然而现在他发现,辛卯看起来貌似睡得特别熟,其实只是做给外人看的。
估计那个时候占据了她那颗聪明脑袋大部分的,其实是紧张的情绪,而不是什么高深的计划复盘。
方以寒眼神平静地看着坐在前面的辛卯——先前还对她不够了解的时候,他惊异于她的冷静与理智,然而现在混熟之后,没想到她暴露在自己面前的弱点竟是越来越多了。
他稍稍低下头,几不可察地弯起了唇角,抬起头时却已然收起了那抹极其细小的笑容,对辛卯说道:“你冷静一下,坐到后排来。”
江云邈听他这么说,眨了眨眼,回过头去看了他一眼,发现方以寒已经在解开安全带,并开始往他背后的座位艰难地挪动身体。
江云邈有些疑惑,但也没发表任何意见。
辛卯迟疑了一会儿,最终慢吞吞地拉开车门,又慢吞吞地爬进了后座,姿态紧绷地坐在了方以寒身侧。
坐在驾驶座上的青年见状,会意地把头别了回去,开始安静地做背景板。
两人并肩坐着,中间隔了大概有半臂的距离。
就这么安静地呆了一会儿后,方以寒先打破了平静:“愿意说一说吗?关于你这么紧张的原因?”
闻言,辛卯眉头紧锁,唇线紧抿,咽了口唾沫。
对于方以寒问的事情,其实她并不是很想告诉他们两个。
方以寒也明白她的犹豫和不情愿,没有逼问,只是退一步说道:“那这样吧,我来问,如果不是我说的那样,你就不用出声,如果我说对了,随便你怎么回答,点头也好,应一声也罢,都可以,但是一定要诚实回答,怎么样?”
辛卯愣了一下,抬头看他一眼,对上他平静柔和的目光,心里的毛躁鬼使神差地被慢慢熨帖平整。
她点了点头,答应了:“行,可以。”
方以寒也微微颔首,随即问道:“你紧张,是因为怕自己失手,像最开始练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