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一】
江云邈被这句话噎到无语,方以寒则站在旁边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分明就没想出声偏帮哪一方。
江云邈撇了撇嘴,一脸的无奈:“……好家伙,现在是连威胁都不管用了。”
方以寒看着他,挑了挑眉,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了最扎心的话:“你对上她,好像就连威胁都没管用过吧。”
“……看破不说破,是待人接物最基本的尊重,”江云邈欲哭无泪地转头看着方以寒,可怜巴巴地憋出这么一句来,“望周知。”
辛卯听了,只是稍稍笑了笑,也没多说,只是问他们二人道:“那接下来的这个答案要试哪个?”她顿了顿,继续问道:“还是决定要试试荼靡吗?”
方以寒闻言,皱起眉头稍作沉思,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嗯,就试一下你说的这个答案吧。”
得到方以寒的回答后,辛卯拔起先前那三个正确轮齿的动作很快,随后便开始等待印刻着荼靡图案的轮齿进入视线范围。
看准了正朝着孔洞这里转过来的那枚轮齿,辛卯准备要出手将其拔起的时候,不知为什么,还是犹豫了一下,眉心一蹙,伸进孔洞里的手指一翻,很迅速地将几乎要转过头的前面那枚轮齿拔了起来。
正前方的圆盘以惊人的速度拼合在一起,终于形成了完整的图腾——是一只与轮齿上的图案完全不同的飞燕。
不同于亲手操作的辛卯,站在下面的方以寒和江云邈还以为,最后的那枚正确的轮齿真的就是含义最为诡异的荼靡。
江云邈很是不解地又是皱眉又是挑眉,像是在询问,却又不像在等待谁的回答:“最后的答案怎么会是荼靡?既然将雪滴作为了正确答案之一……觉得希望与勇气非常重要的人,为什么会把杀戮与死亡和这两者摆在相同的地位?”
方以寒也是同样疑惑的表情:“居然是荼靡……”
辛卯注视着形成了完整图案的圆盘,轻笑一声,闭了闭眼,随后道:“不,不是荼靡。”
在下面等待的两名青年听了她说的话,纷纷愣怔地抬头。
她也低下头,与两人分别对视:“我没有选择刻着荼靡的轮齿,而是在它之前的绣球。”
没想到她居然临上阵改换了先前商量好的答案,方以寒和江云邈都是一愣,而前者的呆滞更甚。
因为绣球是他的答案。
“辛卯……”
他下意识地喊了一声她的名字,而辛卯居然听见了,于是也应了他一下:“嗯?”
见他傻乎乎地仰着头望着自己,辛卯不由得咧嘴笑了。
“方老师,你一直抬着头,脖子不酸吗?”她笑道,“还有……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临了我还是决定采用你的想法?”
方以寒凝视她许久,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就像老江刚才说的一样,”辛卯说着,朝着图腾上的沟壑里缓缓注入自己的脉冲,“对于辛从安来说,既然她能把希望和勇气看得这么重,杀戮与死亡这样的答案,应该不会在她的字典里出现。”
辛卯只是朝着纹路里注入了纯度不高的白色金属性脉冲,在流入图腾纹路中的一瞬间,这些能量就自行转化为了其他属性的脉冲,从注入点起分为了两股源头,分别流入了飞燕的沟槽和作为图腾背景的沟壑中,前者所流淌的脉冲渐渐转变为了纯度极高的金色土属性脉冲,而后者则是极为鲜红的火属性。
两股能量从起初极其纤细的溪流,沿着各自的轨迹游走,旋即像是在经过某一处关卡后,流势猛地变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布满了整个图腾。
眼看着机关门已经掀开了一条缝隙,辛卯动作利落地从江云邈的肩膀上一跃而下,稳稳地在方以寒身边落地。
得到了辛卯这样的答案,方以寒愣了一下,怔怔地看着她落到自己面前,就如同机关上篆刻着的那枚飞燕的图腾一般,轻盈而灵动。
待彻底停稳后,辛卯才慢慢站起身,拍了拍刚刚摸着机关门和齿轮的时候沾到的一手灰,看向身侧的方以寒,朝着大门的方向歪了歪头道:“门开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