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
背着他去查,一旦被发现了,最好的结果是大闹一场,最坏的结果就是——直接分道扬镳。”
方以寒没说话,辛卯坐直了身子,又拿起遥控器换台:“我这利弊都给你分析完了,自己掂量咯。”
客厅里蓦地安静下来。辛卯见身边的这位始终不说话,自己也不好意思先开口,于是只能将电视机的音量稍稍调大一些,刚刚能让沙发上的他们俩听见。
辛卯没想到自己随手一切就停在了新闻频道,里面正在回放寰塔附属研究所所长,霍霄在新闻发布会上的发言——“……经过我所对岑河提取出的水源样本的检测发现,清溪镇的水源中并不存在此种病毒的毒株,并且经研究发现,这种病毒无法通过水源进行传播,唯一的传播途径是触碰患者皮肤溃烂处的分泌物,易感人群为不具有辰侍资质的普通人——”
方以寒看了一会儿,正要转过头对辛卯说多亏了她们自己才能顺利离开监管室,包括冯静白也顺利通过了审查,却发现对方已然合上了眼睛,整个人都在朝着另一侧的沙发扶手倾倒。
他一惊,没有多想,身体已经先大脑一步行动,右手的手掌稳稳地托住了辛卯的左边脸颊,而左手则撑在了沙发靠背上。
此时此刻,辛卯的睡颜近在咫尺,方以寒只觉得自己与她脸颊肌肤接触的掌心在隐隐发烫。
他瞪大了眼,喉结上下一动,无措地眨眨眼,尴尬至极却又不敢收手,只能维持着这样一个诡异而又暧昧的动作。
他不太懂。
要说辛卯长得特别好看,其实没有,只能说她长相清秀而干净。
可他一见到她就挪不开眼。尤其这种情况下,心脏更是砰砰直跳。
他艰难地仰起脸,眼神慌张地四处乱转,最终却只是叹了口气,动作缓慢地坐到她身旁,小心翼翼地用手掌将她的脑袋拨到自己肩上。
可能这几天为了他的事费心费神,辛卯是真的累了,方以寒这么摆弄她都没醒,甚至靠到对方肩膀上时还很是惬意地自己调整了姿态和位置,弄得方以寒这个人形靠枕浑身都僵硬起来。
方以寒现在很是紧张,枕在他怀里的某人此时此刻揪住了他的衣角,他窘得连吞了好几次唾沫,钻进耳朵的新闻播报声像是一块烙铁,烫得他耳朵整个都烧了起来。
电视里重播的新闻发布会,早在辛卯睡着后便结束了,接下去播放的晚间新闻是病毒事件的后续。
夜晚时分,所有人都睡了,整座城市都显得非常安静。电视机的音量虽然是最小的一档,方以寒却依然觉得有些响。然而现在这种情况,他根本够不到茶几上的遥控器。
他看了看放在辛卯身后靠背上的那只手,举起来,略带为难地搓了搓手指,最终试探着将手掌盖在了她的耳朵上。
见辛卯没醒,他松了口气,目光重新移回了电视画面。
整个场景看着都很模糊,方以寒只能辨认出一个人的背影,以及那人所待着的屋内有一张桌子和一盆绿植,隐约还能看见他身前的书架,显然是打上了马赛克。说话的声线听起来很是诡异,尖而细,应该是经过了特殊处理。
“那天我正好是探亲回家,要去亭山火车站坐车回中心城区的,就看到一大堆穿着辰侍制服的人围成一圈,好像……是要抓什么人也不知道要干嘛,”那人想了想,继续说道,“后来从夹缝里看到,被围起来的那位是江家的少爷,而这群人领头的,是方家的一位大人物。”
记者又问:“您能透露一下,这位大人物的身份吗?”
对方显然有些为难,而记者也没再追问,让他继续描述一下当时的状况。
江云邈在几个小时前休息时和他提到过这一茬,还说其实这一环也是辛卯设计好的,但他们俩都不太明白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当时我被团团围住,外圈来了很多路人群众围观。”江云邈当时是这么说的,“不过方怀宇也没赶他们走,后来辛卯把他引走了,那些群众也就散了。”
很多路人群众?方以寒突然捕捉到这一点,一挑眉。
难道就是为了……
他神色认真,又把视线投向了电视上的采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