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听千杼子这么说,辛卯惊得眉毛高高扬起。这场景简直和不久前,许睿要把家族秘辛说给她听的时候一模一样。
她立即摆手,往后退了一步说:“啊这这这……师父,这就不必了,我也不是很好奇,既然是秘密就不用告诉我了。”
然而——“以寒的母亲,就是在眠霖谷丢了性命的。”像是没有听到辛卯的话,千杼子面无表情地说出了口。
辛卯:“……”
“但是这件事,以寒自己并不知道。”千杼子说,“以寒只知道母亲在自己还年幼时就去世了,并一直误以为她是因为重病不治才早逝。他父亲始终没告诉以寒真相,我这个做师父的也不忍心点破。”
辛卯听了,无奈地扶额:“那为什么要告诉我……?”
千杼子只是意味深长地笑笑,没有答话。
对于千杼子所说,辛卯只觉得很是惊讶。
这么大的事,方以寒竟然不知道?
方家可不算什么小家族,更何况方以寒的父亲方怀信是方老家主最宠爱的二儿子,在同辈人中也是惊才绝艳,只是因为当初不愿意继承家主之位,所以才由他大哥方怀宇继任。
这样一个人物,他的妻子为他留下了一个儿子,不过几年便早早撒手人寰,这种事应该十分轰动才对,然而时空域的网路上只能检索到关于方以寒和他父亲的相关信息,关于方以寒的母亲,辛卯是一个字都没抠出来。
那就只有两种可能,一则方以寒是私生子,母亲的身份本就是个不可告人的秘密。二来便是方老家主觉得这儿媳妇他看不上,方怀信虽娶了她,但迫于家族压力没法将她的姓名公之于众。
听师父的意思,辛卯觉得应该是后者。
所以,方以寒不知道自己母亲真正的死因也变得不奇怪了,因为在方老家主的眼中,这个女人的死根本不重要。
可是方怀信又是怎么个情况?没有权势,所以只能拼尽自己薄弱的力量来保护儿子吗?
这样的解释似乎也说得通,毕竟在这么一个家族里,方怀信一个放弃继承家主位的儿子,其实也和手无寸铁的白丁没什么区别了。
这些在目前看来,对辛卯的调查而言应该还只是次要的。让她最为在意的是,方以寒的任务地点最终被定在眠霖谷,这真的只是巧合吗?
从先前方以寒的话中不难猜测,这次的任务是由塔主冯静白一手策划。
他和方以寒同岁,据说是一起在冯家长大的,以两人的关系,方以寒一定和他提过母亲去世的事,按常理应该也对方以寒母亲真正的死因不知情,就算有所怀疑,冯静白也不至于为了这事特意安排人去查。
再说得不通人情一些,冯静白还得让方以寒替他办事,不可能做这种暗地里恶心人的事。
所以……如果真有一只在背后无形操纵一切的手,只能是来自于害死方以寒母亲的真凶。
话又说回来——辛卯若有所思地盯着千杼子,狐疑地上下打量了老者一番,毫不避讳地问道:“师父是知道这些,然后想给我透露了这一细节之后,暗示我从真凶的方向入手调查?”
说完她皱了皱眉,又问:“诶对了师父,您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偷听小辈墙角呢?”
她这么一说,千杼子毛了,跳脚道:“谁偷听你墙角?!老夫那是想来看看有什么要帮忙的,那谁知道你们提到这……这眠霖谷了,就听了一耳朵……”
老人说着说着语气便弱了下去。
辛卯笑着摇了摇头,也没多在这个无伤大雅的小问题上多加纠缠,只是低头又练习了一回狙击□□的子弹装配和退壳上膛。
她明白的。师父嘴上说着将这事全权交给她,然而转念一想,这时空域表面平静,实则内里势力错综复杂,保不齐这次的事本就是有人在背后设计导演,再把一盆脏水全都往方以寒身上泼,要是连她也一并搭进去了,实在是辜负了当初自家徒弟方以寒的托付。
“师父,我会尽量小心行事的,手机号您有。回来的路上我新买了一个终端,出发前我会把终端号留给小甲的。”
辛卯一边说着,一边将一把□□别到腰间,又随身携带了一部分的子弹,再把狙击□□和相应口径的子弹都放入收纳匣里,放进了上衣内侧袋里。
抱着头盔站在千杼子家的载具停放区时,辛卯眼瞧着那辆体积不大、很是精致的摩托车,脑袋还有些发懵。
一旁的千小甲倒是波澜不惊,迈着四条小短腿,频率极快地朝着这辆颜色粉嫩、外形设计却是格格不入的拉风的摩托走去,边走还边说:“走吧卯哥,我来给你带路?”
她好歹也是个成年人,虽然还年轻吧,但是师父……有必要这么担心吗?还让小甲一起跟着。
她无奈扶额,答道:“行……”
辛卯一条腿跨上机车座位,千小甲则自动爬上了摩托的车头,四条细腿紧紧地扣住了机车挡风玻璃前的某处,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