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定不再追究,就此翻篇了。”陈主任说,“辛卯同学,这一次是朱老师冤枉你了,我在这里给你道歉,希望你别计较。没有其他事情,你先跟小方回去吧。”
方以寒听了,惊讶地睁大了眼,似是没料到会是这种展开。
辛卯倒是不以为意,毕恭毕敬地对着陈主任半弯下腰:“您言重了主任。那我和方老师就先走了,给您添麻烦了。”
方以寒还愣愣地站在那儿,辛卯转身便扯着他手肘处的衣袖,用力拉着他往外走。他这才回过神来,面上有些尴尬:“给您添麻烦了,陈主任。”
两人没走出几步,办公室里两人似乎又产生了口角,教务主任甚至恨恨地道:“你看看自己在学生之间的口碑怎么样!让学生做的匿名问卷里几乎没人说你好话,还不知道夹紧尾巴做人!还总想让我给你评优?你这还评什么优!”
方以寒和辛卯不约而同地回头,随后互相看了一眼,很有默契地继续往前,甚至加快了脚步。
离开教学楼不远,方以寒便伸手拉住了还在走的辛卯。她诧异地停住脚步转过头,朝他报以疑惑的目光。
方以寒抿唇,无奈地问:“整人电笔的事,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辛卯没有立刻答话,而是四处看了看,等到从方以寒身后经过的那名同学走远她才开口承认:“是我。”
心中暗自感叹一句果然如此,方以寒叹了口气:“为什么?是他做了什么事,让你觉得忍不了?”
还以为他会不明就里地对她劈头盖脑一顿说,辛卯惊讶地挑眉,一五一十地把朱袤从进教室起便听着阴阳怪气的话语复述给方以寒听,甚至是绘声绘色。
方以寒过去也是俶阳的学生,上过朱袤的课,自然清楚他本人说起话来是个什么鬼样子。看了辛卯挤眉弄眼地模仿对方,学得惟妙惟肖,方以寒的表情有些微妙。
“你之前也不像是为了这些找别人麻烦的人,今天怎么这么冲动?”肋骨处忽而传来隐痛,他蓦地皱了皱眉,咬紧了后牙硬是熬了过去,问话的声音显得有些飘忽,“万一被他抓到了证据,陈主任可没这么简单就放过你。”
本以为辛卯是听不下去朱袤在背地里这么难听地说他,是为了替他出头,谁知这家伙开口便是理所当然的一句:“骂你可以,骂我不行。”
方以寒险些认为自己听错了:“啊?”
她不以为意地耸肩:“过去我做学生的时候足够乖巧了,如今我到这儿来学习是为了你们的远大目标,凭什么还得受这窝囊气。”
沉默了几秒,方以寒抬手捏了捏眉心:“……上课的事我再想办法,这几天你先在宿舍自学。”
辛卯表情平静地反问他:“为什么不继续教我了?”
方以寒一愣,眼神不自然地看向一边:“再复杂的知识我没办法教你了……”
“是吗,”她显然不买账,但也不直接戳穿,而是继续问他,“那既然已经回来了,明天休息一天情有可原,之后几天为什么要我自学?你不需要验收在你任务期间我的学习进度有没有落下吗?”
他清了清嗓:“咳嗯……我相信你很自律,没有验收的必要。”
辛卯一挑嘴角,双手抱臂眯起眼审视他:“你是不是受伤了?”
面色一僵,方以寒抿了抿唇,静默了一秒,语气生硬地再开口:“没有,你少胡说八道。”
“哦,是吗。”辛卯嘴上说着,一只手已经伸向他的胳膊,明摆着不信地捏了捏。
方以寒强忍着疼痛,牙关紧咬得颌骨处都微微突起,迅速地皱眉又展平,神情似乎分毫未动。辛卯挑眉,心说这小子还挺能忍。于是目光下移,手指也以极快的速度朝着他肋骨之间的凹陷处戳去。
辛卯的指尖在触及方以寒身躯之前便收了大半的力气,然而他还是变了脸色,下意识地躲开她的偷袭,提气向后走了几步避开,却依然扯到了伤口,痛得咳嗽不停。
苍白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方以寒捂着伤处横眉竖眼地瞪着辛卯,却咳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始作俑者倒是一脸平静,甚至波澜不惊地问:“去医院了吗?”
方以寒仍然在咳。辛卯也不着急,好整以暇地站在一边,等他平复完,期间还好心地给他拍背顺气。
咳嗽声渐渐小了,方以寒深吸几口气,颇为无语地看向辛卯。有时候方以寒都不免怀疑,她的存在莫不是存心来克他的。但如果不是关心自己,辛卯也没必要这么问。
“不能去医院,”先前被辛卯逗到咳得通红的脸,现在又是血色褪尽,甚至看起来比之前更糟糕,“一旦去了就会被人发现,静白指派我去执行秘密任务的事就瞒不住了。”
辛卯沉思了一阵,说:“那我回去问问阿慎她们有没有治伤的药。”
方以寒闻言,抬头盯着她看,唇角似乎有些不悦地下垂。
这才多久,她和宿舍里另外三人已经这么熟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