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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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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忍睹歪歪拧拧,他就恶狠狠撕了,给自己关在房里昼夜不息地写。九爷指点过的句子,常常是过目成诵。海九对这徒儿的【疯】劲儿颇为倾心。很多时候,他在戴雨农面前,总是【那小子】长,【那小子】短。

他说:【那小子总像饿得很,吃东西还是念书,都一股子猛劲。】

【凶猛】这个词来形容阿风很恰当。他被海九爷激发了对书本的兴趣,就耽溺其中,不可自拔。原来那些抽象曲折的文字比直白,粗暴的生存,深邃有趣的多。九爷的书房暂叫他占了。

【这哪是带徒弟。这他妈是养少爷。】

有时候,皖乡会里的兄弟们会很不忿地嚼舌头根子。

阿风听不到这些,他全心沉在一个务虚的世界,贯注于精神上的浩大工程。

海九听见了,并不以为意。他宠这弟子确乎过火儿,不怨人家说。

许多年后,当身为军统教官的王天风这样无法无天的宠着明台,也便能体味到海九爷当年对自己的那一份殷切的希冀和偏爱。

很多时候,海九会看着阿风在宣纸上那越发成型的,刚劲,瘦硬,棱角锋利的笔体,他会从这字迹里,模糊地勾画出爱徒日后铿锵的人生和不折的风骨。

他望着他永远那般方正,挺拔,謇謇而低沉的少年英姿。忍不住唇边牵出一个辛酸的笑,失神说:【我家景辰——算一算,该和你同岁。】

阿风是个心细如发而不动声色的人。

他当然听出了问题,但丝毫未表现出察觉或诧异。

因为,明明——海景天的弟弟,《民报》记者海景辰已是二十出头,比自己长了三四岁——怎么能是同岁。

而且——海九爷那般失魂落魄的这一句【我家景辰】——样子怎像说到几乎日日见面的弟弟,倒像是在说终身不得相见的亲人。

对这件事,阿风留了个心。

他以为。这事很诡秘,可实际上,答案很快不经意揭晓——这事在皖乡会根本不是秘密。

【这是你有所不知。】海九爷在湖州军的副官余立奎后来对阿风说起:【景辰,景珊都不是海司令的亲弟妹。景珊是我们打安庆那会儿战火里捡来的孤女。景辰呢,嗨,司令在上海收他做弟弟时他才九岁——满嘴棒子话。现在怎么样,司令一手带大——大记者,多出息。】

【那……】阿风蹙蹙眉:【真的景辰景珊呢?】

余立奎先是诧异地看了阿风一眼——他没想到他能知道,有真的【景辰景珊】存在。

阿风看着他,质问的眼神,一向冷峻犀利。

余副官叹了口气:【老黄历了。提了伤心。在九哥跟前,可休提。】

他说:【司令的亲妹景珊年幼时叫他的仇家绑了杀了。亲弟景辰呢,怨恨大哥牵累了妹妹,离家出走再没回来。九哥苦寻了多年,一无所获,不知死活——他就此便孤身一个了。他一直没娶妻成家,倒先后收养了现在的景辰景珊,拼了命疼他们——可能就是在他们身上弥补亏欠吧。】

阿风垂头,没有话说。

03 汉广

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抄到这句的时候,阿风在走神。好像一颗心,给人拿剪子一寸寸剪着。

忽然听见外面嚷:【啊呦,明小姐来了。】

阿风将这抄满了【汉广】的宣纸一把揉了。

她使他不再像个冷面的杀手。

他亦使她不再像个落落大方的闺秀。

她使他甜美,柔软,痴痴傻傻——这都是一个杀手的反面。

他则使她忐忑,娇气,羞赧,总没来由的负气,憎恨,心慌意乱——这亦是一位名门闺秀的反面。

然而这是爱情

这是原形毕露的初恋。

明小姐轻轻扣了扣门。

阿风握了握拳,笨拙地抹掉掌心的细汗,匀了匀气息,将门开了。

她站在他面前——涌进屋子的光里。

他看见,她穿着淡雅的青白色织锦缎旗袍。他注意到,她的鬓发间有一只小巧精美的蝴蝶玉簪,振振欲飞。

他不知,为了这织锦缎旗袍和玉簪,以及,程度色调恰切的妆容——她焦躁愤恨地忙了一早。

为着今日的见面,她辗转反侧了一晚。

【明小姐。】他说,带着一个不那么自然的微笑。

【阿风。】她说:【嗯,你的伤全好了么?】

【好了。】他说——这时才想起侧身,让人家进来。

阿风的房间总是这样整齐利落,一尘不染。他的东西本就极简——终身都如此。

明小姐握着她可怜的小提包。握得那小提包的可怜的把手热乎乎汗涔涔的了。她看着这儿,看看那儿,一会儿赞叹阿风的字很有风骨,一会儿赞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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