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猫
收拾好情绪,郑霏霏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七点了。
长呼出一口浊气,怎么没人叫她吃晚饭?电视里没有传来的嘈杂人声,厨房里也没有热汤沸腾的咕嘟声,郑霏霏走出卧室,客厅漆黑一片,人都去哪儿了?
郑霏霏掏出手机,给妈妈打了个电话,表情木木地等待电话被接通,似乎还没睡醒。“妈妈,你们在哪儿?”
“霏霏啊,我和你爸爸在你婶婶家吃羊肉火锅,下午看你在休息,走的时候就没吵你。你吃不了羊肉,你看想吃什么就自己买着吃啊,爸爸妈妈吃完再回家。”李女士快活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郑霏霏甚至能想象出她满嘴麻酱的模样。
郑霏霏抬头看向窗外,不知何时飘起了雪花,昏黄的灯光使其翩跹的身影愈发柔和,屏住呼吸甚至还能听到簌簌的雪声。
郑霏霏思绪慢慢放空...
玻璃上被雾气爬满,不知什么时候化作水珠从玻璃上滑落,留下一道蜿蜒的水渍。咕嘟冒泡的牛油锅底,脆弹爽口的毛肚,裹满汤汁的牛肉卷,掺着鱼籽的虾滑,香甜软糯的土豆片,吃起来嘎吱响的贡菜...
火锅跟雪天简直绝配!郑霏霏一刻也等不及了,穿戴整齐后约上高中同学就朝火锅店出发。
一口辛辣的牛肉卷入口,沉睡的味蕾瞬间被唤醒,刚刚从外面沾染的寒气也被一扫而空。
不一会儿,郑霏霏撸起毛衣的袖子,露出纤细白皙的手臂,给对面的孙琼林夹了一筷子毛肚。“琼林,别看手机啦,毛肚都老了。”这可是火锅,手机能有火锅重要?
“马上马上!”孙琼林的食指和中指不停在屏幕上划来划去,应该是在缩放图片,下一秒就关上了手机,边吃边感慨。“大家上了大学之后都好厉害,不像我,天坑专业,毕业即失业。”
郑霏霏听着她的自嘲,不服气地反驳,“我的专业也很坑的好吧?你没见过一张广为流传的图片?”
孙琼林看郑霏霏一副神在在的模样,瞬间来了兴趣,“哪张哪张?让我看看!”说着便忍不住伸张脖子一探究竟。
郑霏霏无奈地打开手机,掏出那张英专生基本都见过的图片——一个流动性很强的小吃摊子,一眼就能看出绝对是城管看到就会驱逐的对象。但这不是最重要的,最引人注目的是它红底白字的横幅:炒米、炒面、英译汉、汉译英。
孙琼林爆笑出声,鹅叫一般的笑声令周围的顾客频频侧目。郑霏霏难为情地戳了戳她,“私底下笑笑得了,这还在外面呢!”
孙琼林笑得面部肌肉发酸,只好用手指按摩缓解,嘴上还不忘打趣,“霏霏,我到现在才明白了那句话,自己的失败固然可怕,朋友的失败更令人庆幸。”
郑霏霏细细思索她这句话,狡黠地笑了笑,眉眼生动,“是啊,你一个环境工程的女生又能笑多久呢?”
这句话对孙琼林来说无异于当头棒喝,她悻悻地干笑两声,夹了一个鱼籽福袋到郑霏霏的碗里,“吃菜,吃菜,都凉了。”
郑霏霏也不再打趣她,“能有几个专业人人都称好呢?不过就像围城而已,外面的人想进来,里面的人出不去。”所以,既来之则安之,郑霏霏自从选了这个专业之后,就专心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将其做到极致。
“确实也是这么一回事。”孙琼林像是突然想到什么,音量忽地拔高,“你记不记得陆聿!”
郑霏霏像被踩到尾巴的猫,汗毛竖立。她心虚地看了看四周,“你小点声,提他干嘛?”
说起来也挺对不起她的好朋友孙琼林的,郑霏霏当时与陆聿那朦朦胧胧的事情,真要讲出来又像在捕风捉影,可她明白她与陆聿绝没有那么简单,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很难凭三言两语就可以讲清楚,因此,郑霏霏也从未在她面前提过她对陆聿的心思。
孙琼林提起陆聿,面上满是钦佩,“他高中学习那么好,读得又是N大的王牌专业,谁曾想人家实习居然进了新能源龙头企业当编辑,弃理从文,简直震撼!”
郑霏霏正拿漏勺捞虾滑的手顿了顿,他读的N大?他们当初一起约定要考的N大?一个理科生实习去当编辑?
时隔三年,郑霏霏已不大能猜到他心中所想,更不愿意为他花费心思,她拍拍孙琼林的肩,老气横秋道,“他那样聪明,无论选择什么都不会过得差到哪儿去,咱们更应该担心自己。”
*
咖啡豆烘焙时的香气时浓时淡地飘来,隐约带些苦涩的味道。陆聿坐在靠窗的位置,正盯着不远处的通风井出神。
“阿聿,看什么呢?哥几个都来了。”三个男人坐在空位上,探头探脑地寻找着刚刚让陆聿出神的地方。
看着当初高中时期关系最铁的三位朋友,紧蹙的眉间似乌云散开,陆聿忽然就想起了某个午休,他们四个偷偷跑到操场打球,结果被路过的班主任看见,被领回班罚站。“好久不见。”
眼前的陆聿,穿着一身黑色的冲锋衣,当初的碎发也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