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

午夜时分，基地里灯火通明。

“又准备去当夜猫子？”丁肯教授惺忪着睡眼，打了个大大的呵欠。他的睡帽一边被压得塌了下去，另一边却鼓了起来，看得出睡姿很是放松。

“怎么起来了？”穆衍回以一笑。自从丁肯搬过来之后他们也混熟了一些，渐渐地说话也没那么正式了。

“这不，半夜收到了好消息，睡不着。”丁肯指指自己的个人设备，最新一条的消息是鱼食养殖人发来的。

“因循国王的宴会用了很多条鱼，看来经过咱们教授改良的肉质还是很受欢迎的。”穆衍扣紧身上的护甲，眉梢间染上了些许欣慰。

丁肯挑眉：“毕竟是对身体有好处的鱼嘛，吃了确实有助于身心健康。”

“这个过程还是需要时间，教授得有些耐心。”穆衍将帽子拉好，只露出两只深邃的眼睛。

丁肯揉了揉快合上的双眼，回答：“我接着回去睡了，路上注意安全啊！”

“好。”穆衍动作麻利地收拾好自己，就去召集士兵们出门训练了。

雪夜里，基地的闸门打开，六艘星舰唰地一下低低滑行出去。穆衍的老朋友维亚号带头，其余五艘跟在后头，它们都是用因循的废弃星舰改造的。

士兵们都很兴奋，年轻的脸庞上满是久违的激动。这么久了，再坐进控制室里真是恍如隔世！

基地附近的景象一闪而过，驾驶着风的人总是会一次次为自由而陶醉。

“你原来是和锡禾一队的吧？”金巴问身旁的小路。

“嗯。”小路这一点头仿佛千钧重。“他是我见过的最勇敢的队友。”

“我记得他才过完二十三岁的生日。”金巴调起从前模糊的回忆。

小路专注看着前方的玻璃，感概道：“是啊，就在开战前的一个星期。”

控制室里沉默了片刻，两个年轻人都在缅怀各自的战友。当初心环和因循之间的那场激战实在太过惨烈，队伍里有太多不得已的牺牲。对比从前，现在穆衍的队伍规模可以说是急剧缩小，人数少，星舰也少。

“注意，经过第一风险区，立即调整屏蔽波段。”穆衍的声音从战舰间通讯传来，两个年轻人立刻变得肃穆起来。操作面板上的数据值不断被调整着，暗红的光芒一直闪烁。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外出训练了，大家虽然略有紧张，但还算平稳。

乐园之外的地区被划分成了三个风险区，第一风险区只是最边缘最安全的一个，那里极少有巡视舰出没，只要保持夜间模式一般都不会有问题。不用说也知道，越靠近乐园的地方防护越严密。

六艘星舰逐渐提高了速度，风驰电掣般从低空掠过。它们不断变换着队形，在维持平稳前进的同时练习着空中布局。

“05战舰，注意角度。”穆衍的声音再次传来，士兵们都提起了十二分小心。他们还在和新星舰的磨合期，细微处的控制很能考验个人技术。

穆衍的维亚号中保持着黑暗，只有微弱的控制灯亮着。他对老伙计的熟悉度是其他任何战舰都比不上的。他微沉的眉头包裹着深邃的双眼，在光暗交替中兀自寂静着。

还是不能太心急了。现在一时一刻的进展不如预期，但和那些被困在宇宙中不知名地方的混沌日子相比，已经算是重获生机了。如果心环还存在一个漫长的黎明，现在一定就是那之前无比熬人的黑暗。

“01到06注意，现在开始分散练习，到达第二风险区中部线时停止。”

随着一声号令，小队伍如一朵烟火般散开了。穆衍的维亚号保持在舰队中部行进，方便他时刻观察士兵们的情况。

“怎么样，和老沙来一场？”金巴的兴致已经上来了。

“随你。”小路虽然战斗经验少，胆子却不小。

“可以呀！”金巴转头给了队友一个赞赏的眼神，而后沟通道：“0101，申请追逐模式。”

很快对方回应道：“行。输了可别哭。”

“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小路握紧操作杆，因为过于认真，嘴巴习惯性地嘟了起来，看得旁白的金巴一乐。

不过还没等小路一展雄心，沙客的01号星舰已经以一个极为刁钻的角度贴了上来，盘旋着缠上了他们。

“小心左侧。”金巴提醒道。旋转追逐小路还不能适应得很好，稍有不慎就会造成误伤。

短短几个回合间小路的额头已经沁出了汗水，他咬着牙答了一声“好”，接着投入一场在眩晕中保持灵敏的对战。

沙客到底老练些，在追逐中游刃有余，状态轻松。不过他并没安心多久，只因远处似乎出现了不寻常的情况。

“是巡视舰！”穆衍也发现了不对劲，立即下令：“全员停止训练，恢复低空滑行，立即寻找掩体！”

小路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人有些慌。“怎么会突然有巡视舰？现在不是因循交接班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