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虽然穿书这种离谱至极的事情已经在自己身上发生过了,可穿越时空和鬼神之论完全就是两码事。
自小就在社会主义熏陶下长大的钟毓,一向都是无神论的坚定追随者。
什么鬼神之说,那都是做贼心虚之人的瞎扯淡。
因为鬼这个名词,无外乎有两种出现方式。
要么活在根本没有亲眼见过的八卦者口中讲述的故事里,要么就是——
钟毓猫着腰躲在墙后,她眼睛紧紧盯着不远处那间闭着门的铺子,然后在心里默默吐槽。
要么就是造谣者自己在故弄玄虚。
前者纯粹是闲的没事干,用强大的想象力成功吓到自己后又继续添油加醋地试图去吓别人。
而后者……
在看到那间铺子侧门处一闪而过的微弱火光和黑色人影,钟毓有些了然地微微眯起眼睛。
后者,当然就是为了掩盖一些肮脏之事或是不能让别人发现的秘密而故意装神弄鬼。
钟毓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方才那个黑影一闪而过的地方,试图想守株待兔直接抓住那个黑色身影。
而在她身后同样猫着腰的岑鸢,眼神却丝毫未分神给店铺门处。
他盯着钟毓后脑勺,面上却丝毫未显任何神色。
脑海中浮现起方才眼前之人与柳大娘的对话。
半个时辰前——
“死了女人的哭声?”在听到柳大娘神神秘秘说完梧鹊街闹鬼的传闻以后,钟毓突然嗤笑出声,“难不成是那家的女儿死了之后,鬼魂留在铺子里日日啼哭?”
看到柳大娘煞有其是地点点头,钟毓收了脸上的笑。
“那间铺子以前是做什么营生的?”她问。
“他们家先前是开金银铺的。”柳大娘伸手从桌上拿了块饼递给钟毓,又拿了一块给旁边一直没说话的岑鸢,见岑鸢不要,便收回手撕了一块塞进自己嘴里,“那家老板姓宋,人称宋大金。”
“听说祖籍是苏州的,他上头几辈一溜儿做的都是珠玉翡翠的行当。”
“也不知是出了什么事,他们一家三口原本在苏州有房有地锦衣玉食,却偏偏在去年年初的时候举家搬来岭山,在梧鹊街买了间铺子干起了淘金卖银的行当。”
钟毓正垂头咬饼,闻言立刻抬头看向柳大娘:“祖上是苏州的?”
“江南苏州?”
“对,江南苏州。”柳大娘点了点头,“现在谁人不知道江南是好地方,可宋大金他们就是从江南搬到我们这穷山穷水的岭山了。”
柳大娘似乎没注意到钟毓方才的惊讶,她撕了一小块饼继续说道“而且这年头的金子多值钱啊,我们这穷山穷水的地方,哪儿有人买得起金子?”
“那时候,街坊四邻都猜他那宋氏金铺开不起来,说过不了多久他肯定又会带着夫人女儿回苏州去。”
“可谁曾想,也就不到半年的光景,本来无人光顾的小金银铺竟被宋大金一个人给盘活了!”说到这儿,柳大娘忽然感叹道,“宋大金赚了钱后立刻就将后街东头的那座空宅买了回来,然后置办了好些家当,带着夫人和女儿从金铺搬了过去。”
“也不知他用的什么法子炼金子,只是偶尔会听到那些风尘仆仆赶来的外地人说宋大金家的金子纯。”
“他们金铺每日的金子有数目,所以好多人天不亮就有人在他们家铺子门前候着了。”
“大概就是从去年五月份开始吧,”柳大娘回忆了一下,“对,就是从去年春末开始,整条梧鹊街上,就数他们宋家的金铺最赚钱。”
“甚至最后直接买下了梧鹊街后面那一排商铺,光租金就够养活那间大宅了。”
“既然他们家铺子那么赚钱,唯一的女儿就该是锦衣玉食养着呀,怎么会突然死了呢?”一直沉默不语的岑鸢突然出声问道。
“诶呦喂!”柳大娘凑近岑鸢说道,“你们有所不知,他那女儿算是遇上不良人了。”
“不良人?”
“说他是不良人都算不上,”柳大娘突然冷嗤一声,然后有些忿忿地撕了一小块饼丢进嘴里骂道,“那就是个白眼狼!”
见钟毓岑鸢二人好奇,柳大娘便将宋大金女儿的死娓娓道来。
于是一件十分令人唏嘘的故事慢慢在柳大娘的话里拼凑出来——
原来在宋大金盘活他的那间金银铺后,因为生意太好实在忙不过来,便打算招几个小工帮忙。
也恰巧就是这段时间,他们家女儿在去岭山上祈福回来的路上,捡了一位晕倒在路边的男人回来。
宋小姐心肠好,不仅请了郎中给他看病,还花大价钱买了昂贵药材给那男人治病。可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这人最后醒是醒了,却丝毫记不起先前的事了。
醒来的男人看着俊是俊,脑子却不大好,问他姓甚名谁不清楚,一个人为什么倒在山路上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