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虞卿瑶和祁俢韫从房中出来时,陈元意正缓步穿过庭院中的青石板路,朝着这边走过来。
他撑着一把印着水墨画的油纸伞,没有穿官服,也没有带衙役,独自一人而来。
双方不可避免的打了照面。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陈元意收了雨伞,站在廊下,皱着眉头问。
“白姑娘盛名在外,我们亦是凡夫俗子,难得来一趟临州,因此慕名来见。”
祁俢韫说完,不等陈元意开口,又接着道,“陈大人既然出现在这里,看来城郊破庙也出事了。”
陈元意并未否认,只是警告道:“我劝你们还是少管闲事,免得惹祸上身。”
说罢,不甚自然的整了整已经洗的发白的衣襟,随着小丫头进了屋内。
虞卿瑶和祁俢韫则由先前那两位身穿绿衫的姑娘引了出去。
时间已经过了晌午,折腾了大半天,虞卿瑶早就饿了,祁俢韫带着她进了附近一家食肆。
两个人在临窗的位置坐下,点过饭菜,等小二走了之后,虞卿瑶单手托腮,轻轻叹了口气:“哎,一千两就这么没了,除了知道白姑娘也是身不由己被迫沦落青楼之外,也没问出什么其他的来,难道是我们想错了,方员外的死,城郊破庙出事,都只是巧合?”
祁俢韫摇了摇头:“不是巧合。”
虞卿瑶本来坐在他的对面,听他这么一说,忙起身挪到了他旁边的位置,靠近了,低声问:“斯然哥哥,你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祁俢韫垂眸看了她一时,微微颔首:“嗯,那只兔子。”
“兔子?兔子怎么了?”
“你有没有发现白姑娘抱着兔子的时候,一直在摸它。”
虞卿瑶回忆了一下:“好像是,不过那只小白兔毛绒绒的很可爱,摸摸它很正常啊。”
祁俢韫忍不住笑了一下:“是,摸一摸可爱的小兔子很正常,只是她看似在随意的摸兔子,实际上却是借着这个幌子在兔子的身上写字。”
虞卿瑶微微睁大了眼睛:“写字?她写了什么字?”
祁俢韫道:“她写了三个数字,二,十,五,不过最后她写了五之后又划了一下,似乎是把五给抹去了。”
虞卿瑶蹙眉思索:“二十五?又把五抹去,到底什么意思呢?”
祁俢韫道:“我猜,应当是二十日的意思,而且还是二十日的晚上。”
“你怎么知道是晚上?”虞卿瑶追问。
“因为小兔子。”
“又是小兔子?”
虞卿瑶愣了一时,随即恍然大悟:“啊,我知道了,白姑娘今日的装扮再加上抱着一只小白兔,就仿佛嫦娥仙子似的,看到玉兔和嫦娥,自然就想到了月亮,有月亮,所以是晚上,对不对?”
祁俢韫含笑点头:“对,卿瑶真聪明。”
虞卿瑶得了夸奖便像个孩子似的笑了起来,又问:“可白姑娘给我们透露这样一个信息又是什么意思呢?”
“等到四月二十日那天晚上,我们去见她就知道了。”
饭菜上桌时,虞卿瑶和祁俢韫看到陈元意从满庭芳所在的烟花巷中走了出来,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祁俢韫看了一会儿,说道:“陈大人这个样子可不像是因为案情的缘故。”
虞卿瑶非常赞同的点了点头:“斯然哥哥,你说陈大人和白姑娘两个人是不是认识?”
“据我猜测,陈大人大约是白姑娘流落青楼之前的旧相识。”
祁俢韫说着拿起筷子给她夹菜,又道,“雨天冷,菜凉的快,边吃边说。”
虞卿瑶点头,把他夹到自己面前小碟中的菜吃了,接着说:“而且,我看他们可不像是普普通通的旧相识,早上你怀疑白姑娘的时候,陈大人立刻就很紧张的帮白姑娘说话,刚才进屋见白姑娘之前他还小心翼翼的整了整衣服,可见十分在意自己在白姑娘面前的仪容,而白姑娘呢,一听到他来,脸色立刻就变了,眼神看起来也很哀伤的样子,依我看,他们两个之间,一定是有点什么。”
“有点什么?”祁俢韫问她。
虞卿瑶还以为他是真不懂,立刻解释道:“当然是情意了,你看他们两个,一个是青年才俊,一个是妙龄佳人,对彼此的态度又那么的不同寻常,必定是有情才会如此。”
“嗯,有道理。”
祁俢韫微微颔首,忽然话锋一转,看着她问道:“卿瑶,你方才为什么拽我?”
虞卿瑶刚刚夹起一颗鱼丸,闻言手一抖,鱼丸自筷中滑落,骨碌碌滚到了桌下。
“我、我看她要摸你的脸,所以才去拽你的......怎么了?难不成你还想让她摸你的脸不成?你、你该不会是看上白姑娘了吧?”她言辞闪烁,慌里慌张。
祁俢韫并不答她最后一问,只接着问她:“白姑娘要摸我的脸,你为何那么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