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且这人在京中耳目遍布,十分了解京中形势和各家族情况,这些绝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办到的。
祁衍年级轻轻,又自小离京,那会儿才刚回来没多久,如何能有这般本事?
要么那些事情真的与他无关,他前世的谋反只是被人利用了,被迫入局。
要么,就是他一开始就在局中。
而他的背后必定有个十分了不得的人。
***
忽忽数日过去,清明节至,此节日盛大隆重,城里城外皆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白日里,虞卿瑶、祁与宁和慕念桐三人一起踏青游玩,到了傍晚,便相携往云南王府去了。
虞卿瑶除了带着送给祁与安的生辰礼之外,还带了她亲手做的加了“料”的百花糕,一并送了出去。
祁与安最爱吃这个,而祁与宁不爱吃甜,不必担心误食。
虞卿瑶看着祁与安开开心心接过那盒糕点时,心中默默念了念,世子啊世子,对不住了,我这也是为了你好,此番江南之行你决不能去。
赴宴的都是同龄小辈,大多相熟,从前祁与安在京中的那些年,都是这么过的生辰,所以大家倒也不怎么拘束,一同向祁俢韫见过礼后,便各自入座了。
而筵席之中唯一不同于以往的客人,便是那位刚刚回宫的二殿下祁衍了。
不少人都对他充满了好奇,只不过碍于太子殿下在场,不好过多攀谈,寥寥客套几句,也就散开了。
天光渐隐,暮色四合,一弯银钩悄然挂上枝头。
祁与安举杯说了一些场面话,然后挥挥手,笙箫起,筵席开。
虞卿瑶左右看了看祁与宁和慕念桐桌案上放着的醇香果酒,羡艳之情溢于言表。
再低头瞧瞧自己桌案上的蜜饯金桔茶,忍不住扁了扁嘴。
她是个一杯倒,不仅不胜酒力,据说醉了之后还会发酒疯。
具体发了什么疯她是一点不记得了,只记得十二岁那年她在斯然哥哥那里偷偷喝了一杯苏合香酒,很快就晕晕乎乎人事不省了,醒来之后哥哥便三令五申,从此禁止她沾酒。
虞卿瑶没滋没味的喝完了那杯蜜饯金桔茶,放下杯子,一抬眼间,看到东宫侍卫首领陈淼匆匆走到祁俢韫的身边,附耳说了些什么。
她虽然听不到声音,但看口型,仿佛是提到了“皇后娘娘”。
祁俢韫当即神色一变,站了起来,离席而去。
虞卿瑶心里咯噔一声,这般急惶,莫非是娘娘出了什么事?
转头跟祁与宁说了一句:“小郡主,我出去透口气。”
便立刻起身,追了出去,哪知祁俢韫走的实在太快,等她到了庭院中时,已看不见他的人影了。
虞卿瑶四处望了望,想着他应当是出府了,于是沿着游廊继续往外追,行至一处月洞门时,忽然觉得一阵头晕目眩,站立不住。
采薇忙一把搀扶住她:“姑娘,你怎么了?快坐下歇歇。”
虞卿瑶稍缓了缓:“我没......”
话未说完,一步还未迈出,眼前彻底一黑,人晕了过去。
“姑......”采薇一声惊呼还未出口,后脖颈仿佛被针扎了一下,细细的刺痛袭来,随即双眼一黑,也倒了下去......
祁俢韫走的急,并未察觉到虞卿瑶跟了出来。
他一路往府外疾行而去,边走边问:“母后晌午时分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病倒了?谁来传的话?可有详细说什么?”
陈淼跟在身后道:“回殿下,传话的内侍卑职不认得,他只说皇后娘娘是发了急病,突然晕厥,请您快去看看,其他的并未说什么。”
祁俢韫脚下步子一顿,转头看他:“你不认得?”
陈淼道:“是,卑职也询问了,他说自己平时是负责院中洒扫的,没有近前伺候过,因此看着眼生,华阳宫现在乱成一团,徐姑姑也是急坏了,忙乱之中拽住了他,塞了宫牌就让他来传话了。”
祁俢韫微微皱眉,徐姑姑是跟了母后多年的老人了,素来稳重,这样大的事,华阳宫再如何忙乱,她也不至于慌到随便派一个院中洒扫的人前来传话。
此事多半有蹊跷。
那传话之人到底是不是华阳宫的人,他一看便知。
正要抬脚再走时,脑中忽然闪过一个画面——夜色迷濛,他匆匆赶至云南王府大门前,那里却空空荡荡,并无什么传话的内侍。
陈淼惊的四处查看,却也未见人影,登时跪了下来:“殿下,卑职所言句句属实,他,他之前明明就在这里的!”
祁俢韫面色冷了下来:“你即刻带人去找,挖地三尺也要把这人找出来。”
陈淼:“是!”
待祁俢韫转身折回厅中的宴席之上时,却不见了虞卿瑶。
同时不见的,还有二皇子祁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