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事

姜宝第二天又去给田苗苗做了饭，江成给她烧火的时候有意无意地暗示她多做一点。

姜宝揶揄他：“怎么？你也要吃宝宝餐吗？”

田苗苗坐在门槛上玩江成给她编的草蚂蚱，听到姜宝这句话，乖巧道：“叔叔给我带了礼物，我愿意分给他吃宝宝餐。”

姜宝不禁夸她：“我们苗苗真大方。”

田苗苗：“应该的。”

她说这句话时像个小大人一样，将姜宝给逗笑了。

姜宝炒菜的档口，赵彩琴家的院子里来了好多人。

他们看到厨房的烟囱里正往外冒烟，以为是赵彩琴恢复“正常”，开始烧火做饭了，一个两个激动地涌到厨房这边。

然后他们看到了站在灶台前炒菜的姜宝，和在火膛前投柴禾的江成，纷纷傻眼了。

姜宝看到来人里面有金美红，猜到她们大概是来做什么，主动跟她解释道：“美红姐，我来给苗苗做饭的。”

金美红低头看了眼正在玩草编蚂蚱的田苗苗，走进屋里悄悄问姜宝：“彩琴她……还那样？守着棺材不吃不喝？”

姜宝轻轻“嗯”了一声。

“唉！她可太傻了！”

金美红叹气一声，招呼其他人向堂屋走。

她们是来劝她把人下葬的，但是刚走进堂屋，就被赵彩琴用铁锹赶了出来。

姜宝在厨房里听到赵彩琴哑着嗓子嘶喊：“这是我男人，下不下葬是我的事，轮不到你们来管！”

有几位村民忍无可忍了。

“你以为我们想管你家的闲事吗？你闻不到他都臭了吗？尸体是有病菌的，现在天气这么热，到时候把村子里都传起来怎么办？”

“就是，你自己想死我们不拦你，你非要作恶拖大家下水，我们凭什么不能管？”

几个大娘开始动手扒拉赵彩琴，另有六个庄稼汉找来麻绳跟扁担，要去堂屋扛棺材。

赵彩琴一下就慌了，喉咙里发出尖叫，对那些□□打脚踢，用指甲抓挠，并张嘴去咬。如果是平时的她，说不定会挣脱出来，但是她好几天没吃饭了，稍微挣扎了一下就没力了。

田苗苗看到那么多人拉扯赵彩琴，噌一下就冲了出去，张开胳膊挡在赵彩琴前面，就像是一只小雏鹰张开了翅膀，要保护身后的妈妈。

她其实心里也害怕，泪珠子不断往下掉，呜呜咽咽地跟大娘说：“你们别欺负我妈妈……呜呜呜……我妈妈是好人……”

面对这么小的小孩子，她们没办法下狠心。

赵彩琴被松开后，迅速往堂屋跑，她扒着棺材，对着正要抬棺的人怒骂：“谁允许你们动他了！快给我滚！”

田苗苗跑进厨房，扁着小嘴哭唧唧地问姜宝要来了手帕，接着跑到堂屋，对那些人说：“我爸爸臭了，给他洗个澡就好了，我先给他擦一擦，擦完就没那么臭了。你们别吓唬他，他还在睡觉。”

几个庄稼汉听完小姑娘的话，都有些绷不住了。其中一个小年轻问另一个年纪稍大一点的庄稼汉：“马哥，这咋整？”

几个人齐齐沉默着。

姜宝将锅里的菜盛了出来，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抬脚往堂屋走。江成不知道她要做什么，怕她被波及到，紧紧跟在后面。

姜宝扫了一眼屋内的情形——赵彩琴抱着田苗苗哭得撕心裂肺，几个大老爷们尴尬地立在一边，完全不知所措。

“要不再缓一天吧，明天再说。”姜宝同他们商量。

几个人你我看，我看你，最后那个被称作“马哥”的招了招手，把其他人带走了。

金美红离开前，好心来提醒姜宝：“听说尸体放久了有毒的，人吸了尸体附近的空气会中毒。大宝你做完饭就回去吧，别在这边呆太久。”

“知道了，谢谢美红姐。”姜宝微笑道。

等这波人一走，赵彩琴马上哀嚎道：“明天也不行，我不会让他们把丰收带走的！”

姜宝没有说话，蹲下来看着田苗苗，“我的宝宝餐做好了，苗苗要不要跟我去吃饭？”

田苗苗抽了抽鼻子，下巴上挂着两颗大泪珠，跟赵彩琴说：“妈妈，我饿了，想吃饭。”

小孩子的情绪来得快，走得也快。刚刚保护妈妈是头等大事，这会儿吃饭是头等大事。

赵彩琴闻言，松开了抱住她的手臂。

姜宝给田苗苗盛了饭，照例给赵彩琴盛了一份。昨天盛给她的她没吃，放了一天都馊了，被姜宝今早过来的时候倒掉了。

外面有自然风，比屋子里凉快。江成在院子里的杏树下面给田苗苗喂饭，姜宝则端着另一份饭菜进了堂屋。

姜宝先将饭菜放下，然后忍着尸体的腐臭味在她边上坐了下来。

赵彩琴马上警惕道：“你要做什么？是准备像别人一样来劝我吗？”

姜宝没有直接回答她，她不紧不慢地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