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血解蛊

“因为妾身想和夫君多相处一段一时间。”笙色陡然悲怆的语调让张将军有些错愕。

“如若不解蛊，士卒们将会怎样。”张将军话锋一转。语调明显冷了几分。这些可都是和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宁可战死也不应当死于卑劣的蛊术之中。

笙色抬起手指想要抚平张将军紧拧的眉头。却被张将军飞快的闪过，望着他警惕的神色，笙色突然笑了。

“他们会因为饥饿难忍，开始相互啮咬，互相残杀。”淡漠的语气似乎并不关心士卒们的生死。

“那你现在为何还能气定神闲。”张将军压抑的嗓子。眼底浓郁的血腥之色直逼向笙色。带着最后一丝的忍耐。

“夫君，如果为了救你的部下，会牺牲我一人性命，你可以丝毫的犹豫？“笙色并不畏惧张将军的杀意，只是幽幽地说。

“当然。”张将军阴沉着脸。回答的没有丝毫犹豫：“为了兄弟们的性命，我怎么会舍不得一个小妾。”

“呵呵。”笙色笑的如罂粟般妖冶。她一瘸一拐地向张将军走进。飘渺的声音似乎来自另一个时空：“在遇见你之前，我都以为我会喜欢上一个温柔如风，对我一心一意的男子。”

笙色眼里水波潋滟。眼前是她无法触碰的挚爱。他手中的长剑硬生生的切断了她最后一丝期望。

“可是命运弄人，让我遇上你。让我爱上你。你冷漠，你孤傲，你固执，你还有了妻室。”忽明忽暗的剑光映衬着笙色绝美的眉眼。她叹息：“为了能让你多注意我一点，我不惜一切代价。”

张将军眼底的愤怒被惊愕取代。握着剑的手不停的颤动着。锋利的剑口不知何时已刺穿了笙色的胸口。腥红的血光染红了他的眼。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张将军抱住倒在血泊中的笙色。冷漠的声音不自觉地颤抖着。

“为了兑现对夫君你的承诺，也为了让夫君永远记得我。”笙色艰难的张开嘴巴，气若游丝：“这蛊的解药，便是施蛊人的血肉，夫君，你只要把我的血肉熬成一大锅汤，分给城内的士卒们食用即可。”

夜风撩起笙色耳鬓的长发，那银制的珥铛清脆作响。“如果还有来生。”她气若游丝，眼底的光泽却前所未有的温润，一滴泪划过脸旁，却带着释然的笑意，她看了他最后一眼：“我希望不要再遇到你。”她的语气如她紧闭的双眼一般平和。朦胧中，笙色仿佛看到了故乡的奇花异草。与她一同长大的蛊虫毒物。她突然很想它们。

次日，睢阳城内漂浮着淡淡的肉香，张将军愣愣的煮着死去的妻子。她那么消瘦。左腿上的肉被剜掉好多已经所剩无几了。那纤细的骨架一入沸水变融化成肉汤了。香甜的气味让他想到了那晚上的肘子。吞了吞口水，他含着泪挑起一块还未融化的嫩肉，放进嘴里，香滑顺口，果然还是熟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