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妻
晚风吹起他用金线勾勒出树枝的衣摆,空气微凉,青年长身如玉,他看着少女温软亲昵的杏眸,温声道:“已经很晚了,我们先用膳。”
顿了顿,他又道:“天气转凉,今晚准许你饮几杯酒暖身。”
饮酒伤身,除非必要,他向来不准她饮烈酒。
青枝眨了眨眼睛,没有多想,缠人地抱着他的胳膊,软软道:“好哦,这是你说的,到时候我睡着了,你可要帮我沐浴。”
尽管已是多年的夫妻,在说到亲密事时,她还是会忍不住脸红,眼眸湿漉漉的,如含着一汪春水。
他们一同欢爱的次数很多,离无涯看着清冷节制,实则床榻之上热情似火,她的小身板每每都会被折腾得很是可怜。
甚至,不只是在床榻之上。
离无涯看着她粉嫩的小脸,忍住伸手揉捏她脸颊的冲动。双手放在身侧,他低声道:“好,今晚你想饮几杯酒都行,我会好好照顾你。”
她酒量不好,但酒品很好,喝醉后不会大吵大闹,只会乖乖地蜷缩在一个小角落,安静地睡过去。
这也是离无涯不准她饮酒的原因之一,怕她在外人面前也毫无防备地昏睡过去。
青枝挽着离无涯的手臂走进屋内,屋檐下的琉璃宫灯亮起,灯光璀璨,衬得整座青园犹如仙气氤氲的仙境。
离无涯疼爱他的小妻子,特地在青园的天地散下些许灵力,在无时无刻点亮整座青园的同时,也能够看到青枝在青园里的情况,在她有危险时可以立马知道并赶到。
青枝一直认为,只要有离无涯在,便无人能够伤害到她。
下人很快端了晚膳和酒上来,离无涯看着桌上的酒壶看了许久,迟迟未曾动筷。
他今天的反应有些不太寻常。
青枝自认为她十分了解自己的夫君,担忧地问道:“夫君,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很苦恼?”
离无涯看着面前一脸担忧的小妻子,她的模样依旧是少女时期的甜美灵动,如枝头娇嫩富有生机的绿色樱花。
她穿着绿色的绸缎衣裙,胸脯鼓鼓,雪白的脖颈纤细柔软,肩膀纤细得单薄。
他养了她十多年,她却还是这么一小只,怎么也养不胖。
“你太瘦了,要多吃点,才不会被风吹走。”他垂眸,苍白修长的手指拿起筷子,为她夹了一筷子荤菜。
青枝眨了眨眼睛,直觉告诉她,他心里想的并不是这件事。然而他催促着她用膳,她便暂时抛下心中的疑问,低头吃着碗里的饭菜。
离无涯见她吃了几口饭菜后,顿了顿,视线落在酒壶上,最终,还是伸手拿起,往酒杯里倒酒。
他拿着白瓷做的酒杯,似乎是在犹豫着要不要递给青枝。
青枝看到了,伸手接过,温热的指尖触碰到他微凉的手指,他却像是被烫到了一些,手指微微收拢。
“这是给我喝的吧?”青枝看着离无涯,眼眸清澈明亮。
他有些不敢看她,低低地应了一声。
她仰头,一饮而尽。
酒水微甜,并不浓烈,她喝完后,弯了弯眉眼,伸出粉嫩的舌尖舔了舔湿润的唇。
“我还要喝。”
他微默,还是拿起酒壶,又给她倒了一杯酒。
他看着她喝了三杯酒后,脸颊微醺,眼神也有些迷离。
是时候了。
酒里下了药,她不会感觉到一丝疼痛。
离无涯抿着唇,从乾坤戒里拿出了从不离身的佩剑长渊。
长渊的剑身通体呈银,琉璃灯光下,剑身泛着冷光,十分吸引人的视线。
青枝还有些意识,她双手托着滚烫的脸颊,呆呆地看着突然手握长剑的离无涯,有些迟钝道:“夫君,你要给我舞剑吗?”
她记得,闲暇时,离无涯会舞剑给她看,青年身姿挺拔,身手不凡,舞剑也十分好看。
离无涯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漆黑的眼眸带着她熟悉又陌生的淡漠。
“青枝。”
他鲜少这样唤她的名字,此时的声音淡漠至极,仿佛波澜不惊的水面,没有一丝情绪。
青枝后知后觉,他手握长渊,锋利的剑刃对着她自己。
“对不起。”
话音落下,他毫不犹豫地用长渊刺进她的腹部。她只感觉到腹部有什么东西流出,然而她却没有一丝疼痛。
她愣愣地看着他,恍惚之间想到过去数年的画面,他用这把剑教她用剑,也用这把剑杀了许多想要杀她的人。
她被他捡回来时,无知懵懂,是他温柔细心地教会她爱和信任,说他这一生,只爱她一人,也只相信她一人。
她也只爱他一人,只相信他一人。
可现在,他亲手把剑刺进她的腹部,漆黑的瞳孔里清晰地倒映着她不可置信的神情。
空中的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