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草
“臣女自容国而来,参见陛下娘娘,代父皇母后向陛下娘娘问安,祝福两国邦交长存,海晏河清,国泰民安。”容芊妤双手互握合于胸前,跪下向皇帝皇后行礼称臣。
她头上饰品繁重,动作有些慢。
“好孩子快请起,”白洢格外喜欢她,宠溺的表情溢于言表,她喜欢女儿,容芊妤也长得秀丽恬静讨人喜欢,又亲自把人搀扶了起来。“听说路上出了意外,真是辛苦了。”
容芊妤再次颔首,含蓄的样子似是含苞待放的梅花。“多谢皇后娘娘惦念,只是小事,还好有薛大人一路护送才能平安到达。”
“往后有什么事情尽管跟皇后说,千万别见外。”嘉成帝符康语重心长道。
“多谢陛下抬爱,芊妤愧不敢当。”
毫无疑问,皇帝皇后对于这个未来儿媳是十分满意的,他们两人是伉俪夫妻,从政治斗争中走出来,最大的希望就是孩子们都能够安稳康乐。
“你是皇后钦点的太子妃,自然受得起。”
“今日为何不见太子殿下?”容芊妤看了看四周,不由自主地问道。
白洢脸色瞬间变了样,有些难为情地目光反复躲闪着,有些不情愿地挽过容芊妤。“桦儿有些公务要忙,过几日就回来了,到时候再跟你介绍,你先休息几日也是一样的。”
虽然这样说,可前有薛霁对自己说的那些,她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符驰有公务在身。
“多谢娘娘。”
符康一个眼色正色道:“薛大人,宣读圣旨吧。”
薛霁颔首,缓缓展开圣旨,容芊妤跪地相迎。
“奉天承运,吾皇诏曰,今有容国嫡长女永昌公主容氏,温良敦厚、品貌出众,蕙质兰心,性慎婉和,朕与皇后闻之甚悦。念其与太子桦年龄相仿,志趣相投,特聘汝为妇,许配太子桦为正妻。大婚事宜,交由礼部与钦天监全权相办,待太子弱冠之年,择吉日完婚,入主东宫。布告遐迩,咸使闻知,钦哉!”
“臣女接旨谢恩!”
薛霁把圣旨递到容芊妤地手中,她叩头谢恩,如此便算礼成了。
“还得劳烦薛大人,带着公主去她的居所,”白洢握着容芊妤的手,和蔼说道,“唯萱堂本宫已经命人收拾出来了,你先在那住下,休息一日。本宫让驰儿快些回来,明日给你接风洗尘,正好就能见面了。”
唯萱堂是从前太后的居所,自从太后薨逝就没有人再住过了,太后和先皇伉俪情深,子孙满堂,对她来说也算是一种祝愿。
大周靠北,天气比容国更寒冷,唯萱堂的山茶花开得正盛,一簇簇十分好看。
“多谢娘娘,芊妤实在是受宠若惊。”
“这一路有劳薛大人了,奔波回来,如今也不忙了,大人有时间可以多歇息歇息了。”白洢笑脸盈盈关切说道。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在场的各位都听得出来。
“臣司礼监门前的落叶还没清扫,臣……”薛霁刚想推脱,又被她慈眉善目地给噎了回去。
“有些事情,你吩咐一声,自有手底下的去效力,何须你亲自打理。太子视你如左膀右臂,大人累坏了,可还有谁替驰儿分忧啊,深秋了,大人也要好自珍重,不要累坏了才好。”
众多大臣妃子在场,白洢是宫里出了名的正直,她对薛霁的忌惮和厌恶从来不屑于伪装讨好。
自己儿子轻信阉人,自古阉人乱政,他却一点也不避讳,对这个人是言听计从。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么隆重的场合给他难堪,容芊妤不知道两人关系,也隐约察觉到了些火药味。
薛霁的话被她左右堵着,也没什么好解释的,只能无奈叹气,心底里确实十分厌恶。“那就多谢皇后娘娘关心了。”
人群散去,他带着容芊妤去唯萱堂,这一路人很少,只有他二人和几位随行的下人。
她望向对方空洞幽怨的双眸,知道他的落寞,心里有些愧疚,终于鼓起勇气说道:“大人的处境看来和我也并无二致,说到底也是我耽误了大人的差事,实在是抱歉。”
薛霁确实不是全乎人,可他每每和容芊妤说话都是轻声细语,十分规矩得体。身上不自觉流露出清高自傲的劲头,殊不知他也是个会暗中自卑的阉人。
他停下脚步,默默地看着她无比真诚的脸,他总是能被容芊妤自带的天真烂漫逗笑。
“公主何必这样客气,臣又不是捻酸吃醋的人,没必要为着件小事耿耿于怀。只是公主路上说的,不知还算不算数?”
容芊妤拍着胸脯保证,“当然算,大人可想好了?”
“想好了臣自然会来找公主,这期间,也请公主好好保重。”
容芊妤眉目舒展,见他终于答应露出难得的笑脸,“谢谢大人。”
两人边走边谈,跟她在一起薛霁仿佛变成了安静的小猫,没了平时的张扬跋扈。
安静得让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