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 18

总之她时刻能充另边拐杖，等得冷了就尽量来回重复小段路面的隐形脚印，勉强借铺地的枫叶辨认。

期末考后放的寒假向来没什么意思，何况伤口在低温下好得慢。

流血的那类会被拖累，百天内碎骨头绝对更受不了南方的湿冷。

左右都得劝路淮为在夏天练滑板了。

不过第一时间蹿去大厅口的人身边后，她忘了这茬，回想失败就另起重要的：“请假吧，脚踝留后遗症同样妨碍你玩山地车，反正咱们班主任在一个办公室，学校有安排医院考试的先例，我就当提前去住院了，老别家不缺多养个病号的钱……但你先不要又问我什么‘怎么了’。”

带了埋怨哼笑一声，别叶莳吊会他胃口，欣赏够不满被截胡却只好老实等后话的脸容：“让你搬出去，不知道我又哪里犯病了吧？没怎么，我碰上颗很麻烦的牙，谋杀我命的时候死痛。所以你本来是不需要去医务室拿药的，我有带一盒备用。”

是一颗需要全麻拔掉的多生牙也就算了，偏偏全埋伏阻生骨内，更长在上颌第一磨牙根部，距上颌窦最近，拔时易穿通它或引起发炎。

之前跑过几间医院，她爸听话预约了个私立的，听说院方了解她这体虚的年轻人后另请了麻醉医师。

什么高危级病患……

抓到路淮为探她掌心攥着的叶黄素冲剂，才想起该把他扶去靠墙：“那我先去写两张假条过来。”

午睡时间不好闹出噪音，电梯提示的叮声够能引起临近几班众怒。

别叶莳来回掺跑地搬了五楼连带一路水泥地才放下轮椅，顺顺呼吸，接过递来的杯子：“坐吧，但自动贩卖机什么时候能出白开水了？”

“我听他们说里面的咖啡粉和奶茶粉都被用光了，正好适合你牙不好的。”顺手往身前横架了医用拐杖，路淮为略挪腿的位置，“你先泡那个喝吧，我自己管轮椅。”

别叶莳扣稳杯盖晃荡里头溶粉的液体：“怎么连行政楼的老师都找你了？”

“毕业季，装修季，你觉得这届高三毕业后学校会怎么做？”

“我想有个校内电影院，比礼堂更大，也能当音乐生和舞蹈生的第二个演出舞台用……不是！我明明在说你啊？”

就欺负她几乎每次都能被扯远对吧？

“嗯，没扯别的。”路淮为不顿直添，“我刚才爬了三层楼，得到了四个字，失去了几百万。”

“什么？”别叶莳愣住。

路叔还清公司破产的债务，光给儿子留了成年才能继承的一百万左右。

“我怕那作弊的报复你，校长可以理解，并不对你我保密。像那些给母校捐款的校友，我只是提前到毕业一年后而已，刚才上下楼太累才突然想到的。”

“我也一直想试试风险投资。”横竖得把做饭以外的知识用起来，路淮为抬手向后抛个响指，“成的话到时候给学校捐个楼，如果已经有电影院了就还是归你想。”

还能想什么？

大晴天的，别叶莳这会儿极其畏光。

甚至庆幸没被水呛咳，指腹持续摩纸质咖啡杯外的竖合缝，低眼凝前边的路低声嘟囔：“风险投资……你倒真的有在一闪一闪。”

轻得收到人含笑意见：“你怎么总偷偷自言自语？”

那可不就得偷偷的，别叶莳转而琢磨糊弄法子：“营养餐！对，跟营养餐一样，我也等高三了再告诉你吧，把两句都告诉你。”

“姐，我现在走个几十步就得喘气了。”

她承认头遍没怎么听清，在脑内结合实际地填了会字空：“正常，可真的不是十几步就累吗？”

看人手也怪累的，拨转一路轮子才刚停校门口，拢掌攥了拳略放。

“是几十步，因为感觉退化成你了。”

别叶莳给面子地送声干笑，相碰上下牙一阵，埋头打车：“书包什么的晚点让我爸来收拾就行，可……弟弟，你是不是想两条腿都动不了？刚才你不解风情的时候，我就很想把你踹下轮椅了！”

显然是想灵活的。

否则不会凭单条没伤的起劲，搁难周转轮椅内半转身。

但蛮怪地垂脸扣来她手臂，使了点力又箍松，抬副纳着湿眼眶的显皱神情，在她呆愣了口型，拿疑惑目光无声询问之际……

终于出声：“那你把我踹下第一名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