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认识黑桃A。

西索喜欢用扑克牌进行攻击，条件允许的话只会选用特定的牌完成杀戮——也就是此刻他夹在指尖的那一张——所以我知道他想杀我。

但他不知道我知道。

因此这不是威胁，也不是为了迫使我求饶，倒不如说要是求饶的话反而会被当成垃圾立刻毫不留情地杀掉。西索想听的是我自己将动机剖白于他，那之后他会来决定要不要杀。

我摆出了我最为无辜的眼神：“你为什么会觉得那是挑衅？”

“我既然承诺过给你惊喜作为报答，当然要言出必行。Bungee Gum是你的念能力，也是许多年前在孩童间大肆流行的人气糖果，我调查过你的情报，也做了点联想，这份礼物是我精心准备后才实现的选择。”

“说下去。”西索开始有了兴趣，“你还调查到什么，以至于你决定要把它放在〇玩具的盒子里送给我？”

“……”我能调查到什么？我其实什么也没调查，只是借鉴自己看过的同人和一些刻板印象对他作出了“私底下肯定有用念能力做瑟瑟的事”的下流猜测而已——问题是他都这么问了，不会私底下真的在用念能力搞瑟瑟吧？！

我下意识地后仰，抵在脖子上被当做凶器使用的扑克牌纹丝不动地跟了上来。西索干脆将手臂搭在了我的肩膀上，连带着我的心脏都跟着肩上的重量狠狠往下一沉。

“就这么难以启齿吗？”

……别过来啊！

有没有那么难以启齿你自己不知道吗？非要我当着你本人的面说出来是吧？

怪不得他更在意的是我用sex toy的盒子做包装，而不是我假扮工作人员、当众说出〇玩具那三个字试图让他社死的部分，原来如此。是这样了，这才是关键——他以为我得知了某些无关战斗能力的情报，故意把跟他念能力同名的口香糖如此包装后送出，是在讽刺“伸缩自如的爱”涩情又下流。

——可我是这个意思吗？！

……我是啊。

我承认我就是这个意思，但那只是个下流的玩笑。本以为西索会喜欢，毕竟Bungee Gum已经停产多年根本不可能从市场上直接买到，但我还是搞到手送给了他，既有象征意义又花费了一番心血，怎么不算是个surprise？

没想到被当成了挑衅。

盒子的事其实是个意外。我从头到脚一身伪装都是临时准备的，纸盒当然也是去可燃垃圾收集处偷……捡的。只是以夯他夯他目前的时代背景，物流行业远没有发达到能靠数量分摊下小件包裹的运送成本至合理范围内的程度，也就是说没有小盒子。我挑来挑去找到一只大小最合适的，谁知道它上一任主人买的居然是〇玩具！

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调换还得重新包装，签收单上的sex toy字样也十分明显，根本没办法糊弄或是略过不提——都怪夯他夯他的宅急送太不注重客户隐私了！

我也没别的办法，只能就这么送出去。

不过再然后当众念出“〇玩具”三个字确实是我一时兴起，自己作死怪不得别人。

西索的杀意有些收敛，我硬着头皮向他反击：“你为什么非要逼我说出口？难不成你在害羞？”

“不可以吗？”他状似撒娇地抱怨了一句，“人家虽然也没当成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但被人随随便便挖掘出隐私再肆意评判当然会不好意思。真没礼貌呢。”

太近了。这个距离他动动手指我就会大事不妙，而上一次他说别人没礼貌的时候切掉了人家两条手臂。我觉得情况比那时候好一点，但也绝不是他说的“觉得不好意思”那么轻描淡写。

于是我滑跪道歉：“对不起。”

“没有用庸俗的道德眼光批判你的意思，人类的〇癖是自由的，你愿意的话可以把它理解成一种褒奖。”我尽可能真诚地看向他，“不过你说得对，随意调查你的隐私是我不好，以后不会有这种事了。接下去的话可能还是有点冒犯——我倒是觉得挺有创意的，除了你以外谁都做不到，哪怕是拥有一模一样念能力的冒牌货恐怕也不行。无与伦比又独一无二的快乐，就像你本人一样令人印象深刻。”

“怎么样？有让你心情好一点吗？作为补偿我可以继续夸奖你，这也是道歉的一部分。”

但最好还是差不多得了，再多我也夸不出口了。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然而西索的表情开始不对劲起来，他收起了扑克牌，又靠近了一点，这下整张脸都陷入了晦暗的阴影中，只有那双金色的眼睛亮得像在发光，“不然，我会以为你是在邀请我。”

“……？”

这个，倒也不是啊？！

我忽略了一个问题：真诚是最有效的必杀技——同时也是西索〇起的助燃剂。我惊恐地看着他，目光向下移动，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样长时间地用认真、直率、赤|稞、坦诚且毫无保留的眼神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