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为径

她去野地里玩，她不小心掉进一个泥塘。姑姑赶紧把她捞起来。当时她穿的是姑姑送的新裙子，粉粉嫩嫩的，在泥塘里一滚都脏得不成样子了，她一下就哭了。姑姑哄不住她，就自己也跳进了泥塘！她都惊呆了。结果姑姑一边笑一边说：‘既然已经脏了，那就下来好好玩吧！’就又把她扯下去了！她俩倒是玩得开心，跟泥猴一样回家，我娘可气死了，给她俩一人扔了个水瓢，让她们自己洗净烘干才准进屋吃饭。后来，姑姑就教我姐怎么用灵力烘干衣服。那时候我姐才六岁，还没跟夫子学术法呢！所以啦，我姐常说，她的术法就是姑姑教的。”

阿念听得羡慕，不由得在心中暗想：“若是我娘还在，我在她身边长大，又是一番什么情景呢……”

又想到：“天可怜我！把昭姐姐送到了我身边，她对我也是极好极好的，我该知足了！”

两人聊着，时间便过得飞快。

等再次看到云昭，被允许休息的时候，阿念才发觉自己的腿都快失去知觉了。

云昭笑眯眯地看着他俩，说：“表现不错。厨房给你们一人下了一碗牛肉面，快去吃吧！”

云旸一声欢呼，跳起来就跑。

“不过……”云昭话音一转：“只有一碗里面有肉。给你们半个时辰。阿念，你追阿旸。阿旸，你双脚不能离地。若是阿念追到你，那阿念赢。若是追不到，算你赢。谁赢，谁就有肉吃。”

云旸看了看阿念，笑道：“那简单！我会轻功……”

“啪嗒！”云昭扔过来两个足有十公斤重的沙包过来，努努嘴：“系上这个。”说完再次转身离开。

云旸拿着沙包绝望大喊：“到底是谁在修行啊！为什么我这么惨！！我不就想吃两口肉嘛！！！”

饶是云旸诸多限制——腿绑沙袋、不准上树、不准爬墙、不能上房——半个时辰后，阿念气喘吁吁、面红耳赤、双腿发软，却愣是连云旸的一根头发丝儿都没摸到，只得恹恹认输，满心挫败。

云昭说到做到。

厨房里，云旸面前是一碗结结实实的牛肉面，里面大块大块的卤牛肉。牛肉红润诱人、丝丝分明，牛筋晶莹剔透、一看便是软糯弹牙。卤肉的香味萦绕鼻尖，让人垂涎欲滴。

阿念面前则是一碗清清白白的素面，上面漂着几根惨绿的葱花。

云旸有些不好意思，想把自己碗里的牛肉分一半给阿念。

阿念坚决不肯。

云旸急了，嚷道：“万一哪天我输了，你是不是就不肯给我肉吃了！”

阿念“噗嗤”一笑，倒也不再推辞。

筷子搅着细细的面条，刚想吃，阿念忽然“咦”了一声，觉得有些不对。她挑开面条，发现碗底竟然还藏着两个荷包蛋！

云旸赶紧在自己碗里翻找：没有！啥都没有！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顿了顿，都哈哈大笑。

阿念分了一个荷包蛋给云旸。

牛肉软糯、鸡蛋香甜、面条劲道、汤汁浓郁，两人又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一边流着口水一边“呼噜呼噜”大快朵颐，好不开心！

早饭吃罢，云昭赦免了云旸，带着阿念去书房，笑眯眯地指着桌上摞得一人高的书堆，说：“你现在虽然灵脉不通，但是术法的理论基础还是要学的，还有修行的一些基本常识也要了解。喏，《上古神谱》、《术法入门》、《术法理论与实践》、《五年术法三年模拟》、《术法、道法与佛法》、《神草导论》、《灵物志》、《近百年常见妖魔及其特性》、《阵法图解》……还有一些我这里暂且没有，得托人从南岳带过来。对了，你识字吗？需要先从《三字经》啥的开始学吗？”

阿念擦掉脑门上的冷汗：“……嗯，爷爷教过我，大部分字应该都认识。”

“那好。你先看着，有什么问题就问我。”说罢，从旁边抽出一本《昆仑虚夜遇美娇娘》，愉快地旋身坐到榻上，聚精会神地看了起来。

阿念：……

还能怎么办？看吧！

这一看就看到午饭时分。阿念看得头昏脑涨，才只看了《术法入门》的前五页。准确的说，是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前五页，因为每次到第六页的时候她就彻底晕菜了，不得不重头再来。

下午，仍是同上午一样。扎马步、追人、读书……

后面的日子也都是这样。

只不过，慢慢的，扎马步的时间越来越长，追人的时候绑沙袋的人从云旸变成了她，那些书也似乎开始直白起来……

阿念如自己亲口承诺的一样，争分夺秒，在修行之路上艰难却又坚定地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