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心
来者赫然是彦佑君。
彦佑甩袖大步,笑颜如花而来,见润玉在场,歪斜的身子略略收束,寒暄了一句:“今日吹的不知是什么风,竟把天上的仙神都吹落凡间,白日里竟见到了夜神殿下,可真是有幸啊!”
听到彦佑的调侃,润玉并未起座,只是淡淡问了一句:“不知彦佑君此来所为何事?”
彦佑瞥了离忧方向一眼,歪嘴一笑,“我来找她,”而后冲离忧就是一喊:“萱萱,霜降将至,锦觅让我来唤你回去!”
离忧闻言一愣,霜降么,确实。霜降将至,花神祭即要到来。花界对花神祭极是重视,花界中人是要尽可能地参与的,只是锦觅托彦佑来唤她回去?摇摇头,离忧朗声一笑,“我此来凡间,归去比往年迟了半月,她是怕我得了凡间的意趣,就赖着不肯回去了吧!”
彦佑右手抓抓胳膊,嘴角一扯,啧啧地叹了口气,“我就不懂了,锦觅那样单纯的性子,怎会有你这样心机深沉的朋友,真是人不可貌相,不可貌相啊!”
真欠揍!离忧心里默补一句,起身向前一步,反唇相讥道:“我也不懂,锦觅单纯如斯,怎能与你这般舌灿莲花、行为又浮夸的男子相交多年而不生嫌弃。”说罢故意作了长长一叹。
彦佑两手一摊,肩膀一耸,下巴微抬,“那是我彦佑美貌冠绝六界,魅力无人可挡,上天下地男女老少无一不……”
“行了,”离忧打断了彦佑的话,望了润玉一眼,见润玉已然起座,不觉叹了一气,终是扰了他的安宁,对着彦佑说话便有些冷然:“劳烦彦佑君跟锦觅说一声,我与友人告别后便回去,不必过于担心。”
“友人?你?他?”彦佑看着这个又看看那个,眼睛里充满了疑问,正想说话,却收到了润玉警告的眼神,那人似乎在问‘彦佑君可是对此有异议’,忙收紧腮帮,阖上了嘴巴。
离忧缓了一口气,目光转向润玉,解释道:“彦佑君要找的人确实是离忧,‘萱萱’是离忧一花界朋友取的名字,”想起这名字的来源,离忧有些许无奈,“她说离忧离忧,又是离又是忧的,意头太不好了,便直接以离忧真身萱草——就是那种特别丑的草来命名,久而久之听惯了,也就随她了。”
“哈哈,我的‘扑哧君’由来亦是如此,想不到你我同病相怜,不过你的“萱萱”可比我的好听多了,哎,锦觅真是偏心。”彦佑在心里愤愤不平,却不经意瞥见了润玉二人审视的目光,只好干笑一声,悻悻然离去。
终于消停了,离忧深深地吸了口气,看向润玉,眼神尽是歉意,“让润玉见笑了,方才离忧只顾和彦佑搭话,也没有顾得上润玉,抱歉。”
润玉目光微微下垂,闻言不由得微微笑起来,眸子里尽是坦然,“朋友重逢问候一番自是常情,离忧不必抱有歉意,萱萱……”润玉笑了一声,“给离忧取名字那位仙子着实天真烂漫,不过,相较之下,润玉还是更愿意唤一声‘离忧’。”
离忧心一宽,自然接道:“我也更习惯润玉唤我名字。”
“只是霜降将至,离忧亦是时候与润玉道别了。”
“润玉可否冒昧问一句,霜降可是什么重要日子,需要离忧赶回去?”
离忧刚想回答霜降乃是花神祭日,但想到花界对外的说辞“花神梓芬乃是逝去次年的夏至离去的”,又把话咽了回去,无论对花界有多少不满,身为花界中人,她都有义务去保守这个秘密,直到秘密见光的那一天。
“霜降日乃是离忧好友锦觅的生辰,离忧要赶回去为她庆祝。”
润玉眸子轻垂,笑道:“即使如此,润玉便不作挽留了。”
离忧见他笑中藏着半分低落,又想到自己好几次都没有说真话,又是惆怅又是愧疚的,眼珠一转,忽地问道:“不如下次润玉生辰,离忧亦前去庆祝一番?”
润玉闻言低头,失落之情更甚,低声答道:
“润玉并无儿时记忆,也不知道生辰到底为何日,庆祝一事,还是不劳离忧费心了。”
瞧她都说了些什么,离忧此刻只想拍扁自己的脑门,烦躁许久,有些自暴自弃,“没有生辰,那就定一个?”
“定生辰?”润玉讶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出生成长皆不由他,生辰能由他而定么?
离忧脸上的浮躁之色一扫而空,尽是一片神采飞扬:
“对,在润玉未想起真正的生辰前,我们就以定好的生辰为准,待润玉想起往事,再另当别论,润玉以为如何?”
沉吟半晌,他终于眉宇舒展,扬起一贯的笑容,“那就依离忧所说,定一个生辰。”
“润玉想将生辰定在何时呢?”离忧眼中尽是好奇之色。
润玉眸中笑意盎然,“这个想法既是由离忧提出的,那就离忧来定吧!”
“我来定?”离忧十分诧异,眸子一转,点头道:“好,那就由我来定,定得不好润玉可不要后悔。”
润玉眸子清亮,眉眼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