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热毒

懂帝王术，有盖世的武功阵法，还有起死回生的能耐，想来那林禾姑娘医术了得也不是毫无根据的。”夏侯存宇捏了捏眉心，“昨日军中传来消息，又有十多名将士死于热毒，若再这般下去，恐怕军心要散。”

“热毒竟已如此猖狂，蔓延至军中了？”这倒是祁安没有想到的。

“这些年你不问朝中事，也不问军中事，但这热毒在最近半年，已经前前后后夺走了近三百将士性命，但是我查了许久，毫无线索，也找不到解药，实在不得已，我才来找你，希望你调查此事。”

“此事宜早不宜迟了，即刻动身去青城山吧。”虽然祁安不想再参与朝堂之事，但是这些将士是曾与他出生入死的兄弟，这事他不得不管。

“是。”

说罢，两人一同离开驿站，往青城山去了。

——

青城山上。

因着有香囊作为信物，守门的玄清派弟子得令后没有为难，很快便带着祁安与夏侯存宇避开了青城山上错综复杂的阵法上藏书楼见林坤宸。

“两位公子，里面请。”那玄清弟子将两人送到了藏书楼门前，便离开了。

祁安与夏侯存宇面面相觑，又点了点头，一同抬脚进了藏书楼前厅，道：“晚辈见过林掌门。”“在下东方氏管事祁安。”“在下东泽大司马夏侯存宇。”

前厅里面，林坤宸正坐于榻上下棋，没有抬头，只道：“我听弟子们说，你们带着天崇的香囊来找我？”

“是的，此次我们前来是为查热毒一事。”夏侯存宇微鞠一躬。

“噢？”林坤宸眼眉一抬，似是没有预想到两人的来意。

“三年来，热毒在南夷肆虐害了不少人命，东泽也又一些散发的个案，朝廷派出了多位重臣查探亦无法解决此事，现这毒已蔓延至军中，近日又有不少将士死于该毒，他们是战士，应该死在战场上，而不是被这污秽之物害了性命。”夏侯存宇略有激动，语速竟比往常快了许多，“望林掌门出山相助。”

“我如何可以帮你们啊？”林坤宸落下手中的一个棋子，缓缓说道，依旧没有抬头。

“或是找出毒的源头，或是配出解药。”夏侯存宇再鞠了一躬。

林坤宸此时转头看了看一直没有说话的祁安，片刻后，似想到了什么，便如了然于心般说道：“祁公子应当知道源头在何处，对吗？”

“在北武。”祁安没有思索，眼中露出寒光，冷冷说道。

林坤宸却是和蔼一笑，不置可否，“既然祁公子知道，你们自行去查这源头便可，又何必来问我呢？你们知道我玄清派与朝堂是井水不犯河水的。”

“我们正是无计可施才来请您帮忙，军中将士也都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难道玄清派能医治贫苦百姓，却不能医治中毒的将士吗？”夏侯存宇双手握拳，若不是看在林将军让他们来请林掌门的份上，若不是面前这位是头发花白的长者的话，他恐怕已经要冲上前去，把刀抵在林坤宸脖子上逼他救人了。

“噢，是要治病？”林坤宸抬头看了看天空方向，笑了笑，又道：“既是治病，那便好说，你们应当是住在镇上的玄清驿站吧？”

“正是。”祁安点了点头。

“驿站中的女掌事林禾是我的弟子，她十岁时，我曾带她在百草山上住了一年，对药草的研究很是深入，医术甚至在我之上，此事你们找林禾吧，告诉她是我的命令，便可。”林坤宸又落下了手中的一个棋子，“送客。”话毕，门口便出现了一个玄清弟子，“两位公子，请吧。”

夏侯存宇还想说什么，但祁安摇了摇头，前者无奈，只得作罢，微有愠怒地甩了甩衣袖，转身往屋外走去。

“晚辈在此谢过林掌门。”祁安微微作揖，准备退出去。

“替我向你师父问好。”林坤宸没有转头，依旧看着眼前的棋盘，嘴角满是笑意，这师侄已经长得这般大了。

祁安则是一惊，忽而又似心中明了般点了点头，道：“是。”说完，便与夏侯存宇跟着玄清弟子离开了。

只留林坤宸一人在那藏书楼中，一些陈年往事涌向了心头——

“我派素不参与国事与朝堂之争，上官将军此番未免强人所难？”林坤宸面朝圆月，负手而立，凉风掀起他的衣袖，原来已经入秋，青城山下的稻谷便可收了送去给难民了，他心中轻叹日子如白驹过隙。

“在下正是不愿后辈卷入朝堂之争才将女儿托付予你。” 上官将军跪于地上，低头看了看襁褓中的婴孩，略有哽咽道：“只求林掌门可以在这乱世之中教养护佑一二，如此恩情来世再报。”

又是一阵风，掠过小娃娃的眉眼，睫毛微微颤动，上官将军心中一紧，又提高了嗓门：“五年前，在下与妻子救林掌门于战乱之中，此番我们便是两清了！”

又是良久的沉静，林坤宸终于开口：“朝代更替，朝野混战，尔等旧臣若要拼死一搏，怕大势还是难逆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