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歌
闻有思说要回相府见家人,所以不在昌泰苑久留。
"我刚刚去拿点心的时候,在这一层楼看了看,好像都住的是权贵诶!"陆棉棉提了一笼糕点放在茶室桌上,"不知道那个朗州口音的黑衣人到底什么来头,要跟这里其他人拼房也挺难的吧。"
唐穗娘沉默了一会,问:"你觉得我说话像哪里口音?"
陆棉棉愣了一下:"你说话还是很像涉州这边的人,黔虎或者茂京,都差不多吧。"
唐穗娘似乎很纠结这件事:"那为什么我会出现在朗州呢。"
陆棉棉安慰她:"别急啊,闻公子说会找大夫给你看,也许你明天就能想起来了。"
唐穗娘拿起一块糕点,边吃边琢磨:"我有时候会有一种想法,也许这个户籍文件并不是我的,只是恰好出现在我身上,是让我失忆的人,故意让我使用这个身份。"
陆棉棉"啊"了一声:"那你还去桔阳嘛?"
唐穗娘挠了挠头:"明天看了大夫再说吧。"
那晚的刀客表演确实十分精彩,但陆棉棉说,不如当年唐默厉的烈马大刀。
"你也知道唐默厉?"唐穗娘有些惊讶。
"怎么不知道?烈马班当年是从黔虎出去的,我虽然没看过她烈马斩白虎,但是舞大刀还是看过的。"陆棉棉说起来满脸骄傲,"那时候她还没那么出名,但是在黔虎已经是一座难求了。"
唐穗娘:"那你知道她后来怎么样了吗?"
陆棉棉想了想:"说是私通外族?被皇帝赐死了?我去朗州后就住得比较偏远,不太清楚当官的事。知道也没有用,我们又不能做点什么。"
确实,对于大多数平民而言,这些政治斗争并不是生活必需品,没有详细了解的必要。可是唐默厉真的死在八年前的话,她的细柳剑法是谁教的呢?她这样想着,在深夜里睡去。
第二天一早,屋外便闹腾起来。唐穗娘特别容易醒,先起来出门查看。没想到她门口竟然守着锦衣卫。
"昌泰苑昨晚发生命案,在卫帅问完话前,任何人不可离开。"锦衣卫冷冷地举起刀,"姑娘请在屋内稍坐。"
唐穗娘连连称是,心里却十分好奇:锦衣卫直属皇帝管理,除非牵连皇亲国戚,一般臣子的案件只会交由刑部处理。难道昨晚有皇家的人在此留宿?她想了想,把那柄软剑藏在床褥下面。大概等了半个时辰,陆棉棉也醒了,锦衣卫过来敲她们的门。
"你们是闻二公子安排住这里的?"锦衣卫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低声和另一个锦衣卫说了什么,继续问:"你们从何而来,又为何要住在昌泰苑?"
唐穗娘便把自己失忆以及回家的事说了一遍,但她没有透露自己对身份的不确定性——她咬定自己唐穗娘的户籍文书属于自己。陆棉棉也讲了自己的情况。锦衣卫问:"昨晚丑时到丑时一刻,你们在做什么?"
这个点是宵禁最严的时候,即使在昌泰苑内,也不允许出门。唐穗娘和陆棉棉自然是在睡大觉。锦衣卫又问:"你们有没有听到隔壁有什么声音?"
她们回忆了一下,都表示没有。这时有锦衣卫搜到唐穗娘床褥下的软剑。
"这剑是你的?你会用剑?"锦衣卫卫帅顿时警钟大作,"师承何处?"
"啊?"唐穗娘一下被问倒了,"我……我不知道……"
两个锦衣卫走到唐穗娘身后,提防她的动作。卫帅四下看了看,把窗边的叉竿取过来,递给唐穗娘:"你使两招我看看。"
唐穗娘拿着叉竿,脑子有点懵:"卫帅,其实我不会使剑……"
话音未落,绣春刀凭空劈出!
唐穗娘侧身躲开,卫帅笑道:"这身法不错嘛。"说罢又提刀朝唐穗娘面门劈来。锦衣卫杀人并不讲道理,唐穗娘身怀凶器又支支吾吾,即使死于刀下也无人过问。而她现在手上只有一根竹制叉竿,怎么跟绣春刀拼?自救办法,唯有把莲舟上想起的剑法使用一二,先应付了锦衣卫再说。
想到此处,唐穗娘打起精神,用叉竿应付了一招,结果竹叉竿被铁刃劈了个两半,卫帅也收手了。
"细柳剑法?"他看起来更加惊讶了,"我看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长得很像……"
他欲言又止,最终下令:"带她去诏狱。"陆棉棉大惊失色:"大人,我昨晚一直跟她在一起的,她绝对不会杀人的!"卫帅冷冷道:"再多嘴连你一起带走。"陆棉棉吓得不敢多言。几个巡卫拿着麻绳,准备把唐穗娘捆起来。
"明卫帅,今天上班很早啊。"
闻有思的声音再次出现,就像在莲舟上一样不知远近。卫帅"哼"了一声:"做臣子的自然要日夜为君分忧,哪似闻二公子如此富贵又清闲。"
霜山祭房门打开,闻有思走了进来,手上仍是莲花折扇:"明非隐,你胆子越来越大了,在我屋里抓人,也不问问我。"
"莲舟公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