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柳世安
柳夫人接过令牌,只见那令牌纯金打造,握在手上沉甸甸的,上面卧着一条盘龙呼之欲出,爪有四趾,雕工极其精美。这分明就是皇家的凭证不会有假。她猛然一惊,手中的木瓢“啪”地落在桌子上,提起裙摆快步绕过桌子就要下跪,“臣妇叩……”话还没说完,就被宋煜上前一把拉住低声说道:“柳夫人不必多礼,这里人多眼杂,我们进去再说。”
“是,三皇子请……”柳夫人侧过身,恭请宋煜二人进府后,示意家丁赶忙把门口的桌椅抬回府内,便关了门。
柳夫人一路将二人领到了中堂,恭请宋煜坐上首:“二位贵客请在此稍等,我去请老爷过来。”
柳夫人走后,将离四处打量了起来,这柳府正厅墙面干干净净,靠墙的案几上放着几盆文松长势正盛。正位上方高悬一块牌匾,上书“淡泊明志”四个大字。将离看向宋煜开口说道:“这柳府厅堂摆设一概从简,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倒是养的极好,看来柳夫人也是心细之人,只是你怎么突然下决心亮出身份?就不怕这柳世安对你不利?”
宋煜微微笑道:“自我们入城以来,发现这冀州商贸自由,不光街两侧的店铺生意兴隆,就连路边的小摊小贩也是多如牛毛。虽近日天灾不断,灾民众多,可这城内依然秩序井然,百姓安居乐业。想必这柳刺史向来轻摇赋税,廉政爱民。又何来贪污敛财一说。既然柳世安没有嫌疑,那么敌在暗,我在明,自然是需要柳府的协助。”
将离听罢点了点头,没想到这宋煜虽嘴巴上贫了些,脑子倒是转的极快,分析起来头头是道,让人信服。
这时,一位穿着青灰色长袍的中年男子匆匆赶来,进门便拜:“微臣接驾来迟,请三皇子殿下赎罪。”
“柳大人无须多礼。”宋煜连忙起身将柳世安扶起。
柳世安抬头看见宋煜和将离二人穿着流民的粗布衣,脸上蹭了泥巴灰突突的,手上还有些擦伤,惊讶地问道:“三皇子殿下,你们这是……”
“这说来话长。”宋煜叹息一声,拍了拍身上的灰:“柳大人,我只想先问一个问题,督察使沈胥之,你可否相识?”
“沈胥之?”柳世安回忆道:“他刚来过此地。大约半个月以前,他来冀州考察民情,是我接待了他。沈督察为人清廉,我曾邀请他住在府上,可他却说自己平日里吃惯了粗茶淡饭,执意去客栈入住。开始几日,我们相谈甚欢,沈督察对冀州的诸多利民措施深感满意,可大约是七八日后,他却突然不辞而别。我当时也觉得很诧异,不过考虑到他可能公务繁忙,就没有再多想。”
“沈胥之……他死了。”宋煜一字一句地说。
“什么?!”柳世安难以置信地拔高了音量,一时僵在那里,喃喃说道:“这怎么可能。”
“三日以前,他的马将他带回西京时,就已经浑身是血,没有了呼吸。”宋煜说罢,紧紧地盯住柳世安的眼睛,想看看他到底会有何反应。
“这……”柳世安的身形像是经不住打击似的晃了晃,眼眶湿润,声音颤抖道:“怎么会这样。抓住凶手了吗?”
“没有。”宋煜摇了摇头:“这事情说起来很复杂,需从长计议。不知柳刺史可否方便容我二人借宿一晚。”
“哦,对对对!”柳世安一下子反应了过来:“是微臣疏忽了,我这就安排下人为两位准备卧房。晚上就委屈三皇子将就着用些家常晚宴,这沈胥之的事情,带二位休息好后,我们再慢慢商讨。”
“那就有劳柳大人了。”宋煜突然拉过将离:“这是我府上的贴身侍女将离,也麻烦柳夫人照顾一二。”宋煜故意在贴身侍女四个字上加重了音量,像在暗示着什么。
“哦~”柳世安立马心领神会,意味深长地看着将离:“那就烦请这位姑娘跟着丫鬟小翠,去府上后院休息吧。”
将离顿时被雷得外焦里嫩,这该死的宋煜到底在胡说些什么啊,但又不能当众拆他台,只能瞪了他一眼,谢过柳世安后,跟着小翠走了。
殊不知将离瞪的这一眼,在柳世安眼中就变成了娇嗔,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柳世安默默八卦道:“三皇子殿下为人成熟稳重,仪表堂堂,这将离姑娘灵动活泼,俏皮可爱,嘿嘿,还真是般配。”
将离跟着小翠穿过庭院曲曲折折的侧廊来到后院,一路上除了几个打扫院落的小厮,便再也没见过其他人。“小翠,这府上怎么只见你一个丫鬟呀?”将离好奇到。
“除了我,还有锦红姐姐,她是夫人的陪嫁丫鬟,所以地位比我高一些。夫人她兰心蕙质,不需要过多的丫鬟伺候,而老爷习惯用小厮,所以府上只有我和锦红两个丫鬟。”
“原来是这样啊。”将离感叹柳夫人如此温柔贤惠也是难得。
不一会儿,将离就到了一处客房门前,柳夫人早就吩咐下人准备好了洗澡水,还拿了一身新衣服给她。
“小翠,你先下去吧,我自己来就行。”将离不习惯别人服侍她,便屏退了丫鬟,自己一人舒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