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货房

抬了眼，“别人不知，那裴公呢？”

陈娥回道：“他以为您偷溜出宫去了，不管宫里出了多大的乱子，他都得以为是您命好躲过去了！”

明坤张张嘴，半晌才道：“晦气！”埋怨地看了陈娥一眼，好像这晦气是她带来的一样。

陈娥有些后悔了，她不该留他狗命！

“也不知道父王受惊没有？”

陈娥没有答话。

“这里是皇宫，那俩人敢混进来，说明所图甚大。试问宫里头还有谁比父王的目标更大？”

明坤忽然一本正经起来，陈娥反倒不适应了。刚才看见他不顾旧疾想要踹开房门，这份由心而发的惦记，也让她想起家中双亲了。她娘必是时时想她，同几个哥哥念叨，和父亲念叨。她都能想象得到她爹板着脸子嘴硬，然后一个人坐在门口看日落的场面。

因为这份感同身受，陈娥忽然有些心软，虽然她知道这只是暂时性的，但还是安慰他说：“御前门口是有侍卫把守的，除非是咱们这些脸熟的，不然都得验腰牌。所以我猜那俩人没那么容易混进去！”

明坤这才想起来，他一摸左腰，果然那里空空的，“坏了，我腰牌没了。我戴了裴公的腰牌，就为着出入城门总有人查。”

宫里头只有奴才才配腰牌，平时不戴在身上，唯有想要出皇宫办事，或者是下夜后想要出自己当差宫里的小宫门时，才会去主管那里领腰牌。

腰牌，是他们自由通行的证件。

明坤扮成太监，想混出宫去，怎么都得经过正阳城门，才算出了内城。

接着再往前过两道门，直至出了襄阳城门，才算是正儿八经地出了皇宫。

而想要经过这两道城门，必须得由侍卫验过腰牌，才能放行。

“你的呢？”明坤问。

陈娥回他，“奴才没戴，御前的侍卫眼睛都毒，我才来没几日他们就记住我的脸了，所以我出入御前不必戴上。看来他们是想拿裴公的腰牌混进去了，两个人一起进去，侍卫通常就只验一个人的。”

又微微担忧，“腰牌不刻名字，就只刻宫名。到时侍卫还当是小爷您有事所以派人过来，哪个敢拦？不过话又说回来，什么人能有这么大胆，这可是要诛九族的！”

明坤冷笑一声，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但却未发一言。

陈娥猜测他心里是有答案的，只是不愿多说罢了。

又过了会，眼里的冷意逐渐变成了黯然无光，陈娥一时没有忍住，开口道：“以前看话本，里面总说最是无情帝王家，现在看来也不尽然。小爷您此时此刻的担忧，相信九郎日后一定能感受得到。”

“本小爷能有今日的享受与尊崇，都是拜父王所赐。衣食父母，怎能不上心？”说到此处，明坤忽然反应过来，“你不是不认字吗，那是怎么看的话本？”

“啊…”陈娥飞速反应着，“幼时邻家哥哥念过几年书，给读过几本，但翻来而去也就只读那几本。”说罢，忽然侧了侧耳朵。

明坤还要张口，给她“嘘”地一声止住了。她向来耳尖，又兼有做鬼时修来的法力，先于明坤听见一串脚步声。

应该得有大概十余人。

“来人了。”她提醒。

“在这儿，本小爷在这儿！”明坤开始新一轮的呼救。

很快就有人跑来，“怎么还上了锁，给它砸开！”

又隔着门问：“里面可是小七爷？”

“正是你七爷爷我！”明坤虽勉强起身，嘴上气势却足。

“小七爷，您再等等，奴才已经命人砸门了！”

估计是那门锁太大太结实，咣当咣当好一阵，才听见“啪”地一声，好像是锁开了。

接着门就打开了，一道光亮刺进来，晃得陈娥眼晕，半晌才看清楚是个侍卫打扮的男子。

里面太暗，外面的人一时没能适应，就只眯着眼抻着脖子往里头看。

“先别进来，去重华宫找你玫娘娘要套本小爷的衣裳，另外再带一身宫女的差服过来！”

明坤伸手挡住门外人的脚步，好在此时那人也看清了他的脸，又见他一身里衣先是一怔，跟着瞧见躲在后面同样一身里衣的陈娥，忙背过身去，半关上房门。

“宋祖，张园留下，其余的人全部回去当值！”

余下的侍卫排成一队走远了，他先叫了宋祖，“你去回禀九郎，就说小七爷找着了，人无大碍，稍后就可去御前面圣。”

又吩咐张园，“你去重华宫找玫娘娘，就说小七爷被园子里的福鹿冲撞，人倒无碍，只是急要面圣，需要一套换洗的衣裳。另有宫女护住小爷，跌倒时弄坏了差服，小爷叫给补偿一套。记着，去时避着点人。”

两人领了令各自走了，那人又回首冲里面道：“这两人嘴严心细，交给他们去办奴才放心。”

“宫里可出了什么事？”

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