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
八月十五,中秋至
他们今天便要前往郦洲了,夏杳杳不舍的看了看院子里的花草喃喃了句“可惜看不到你们开花了”
徐磊早早就找人找好了马匹,与夏杳杳许长暮约好一同前往郦洲。他们临行前去夏府和夏婉妍告了别。
日夜兼程,两日便到了郦洲城门。丞相温武在郦洲城门迎接他们一行人,周轩身着绸缎腰带,一身黑色绣金玄衣,相貌堂堂,气度非凡。
不同于许长暮,许长暮出身扬州城,单眼皮,如同灿烂又明媚的春风,泠然善也。他笑起来有一个十分明显的梨涡,浑身散发着少年气。宛如古文写道‘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
他们一行人来到了城门口,温武连忙上前道“长暮,小磊,你们终于来了。”周轩上前道“许公子,徐公子”
杳杳也从马车上下来了,她看向周轩。少时她曾见过周轩一面,,那时周轩的母妃疾病去世了,当时的周轩还只是个孩童,她和母亲和周轩的生母曾是好友,杳杳随着母亲去参加葬礼。
那年隆冬,大雪纷飞。
她记得那个葬礼上无声哭泣的孩童,她担心的跑过去拉了拉他的手安慰他说:“弟弟,没事的”
前尘如梦,连带着仇恨,苦难,不甘,家亡。
前朝事变,国虽不曾灭,可她的家却早就亡了。
十二年后。她开口道:“三皇子,丞相大人”
周轩看着她,竟不知如何说话了。他自是知道父亲的皇位是如何来的,他亦知道,无论他今朝如何,终究是回不去。
温武不是前朝旧臣,他是新帝继位后,得帝王赏识,才逐渐坐上了丞相的位置。他开口道:“我应唤你什么呢?公主亦是?”
“丞相客气了,前朝早已灭亡,周禾悠早已在战火中死去。我现不过只夏府的小丫鬟。我名夏杳杳。”
温武敬佩她有如此心胸,他道“老夫明白了,杳杳小姐,长暮,小磊,轩儿我们进去谈”
他们一行人进入了郦洲城,郦洲人来人往,一派繁荣的景象。温武解释道:“这郦洲城远离京都长安,太子的人派不到这个地方。郦洲胜在土地肥沃,这里的百姓大都自给自足,因此很少与外界接触”
他们来到了周轩临时在郦洲城安置的屋子,便坐下来了谈事情了。
周轩率先开了口,他看向许长暮一行人“各位,本王十分感激各位选择站在我这边。自古以来,成王败寇。我周轩,在此起誓,若它日,北魏皇位是我周轩的。只要是我能做到的,皆可应允。我周轩定一诺千金”
温武道“现如今太子在长安,长安的兵权在辅佐周衍的丞相高世的手上,这郦洲城只有从京城带过来2万精锐。强攻定然不可取,只可智取”
徐磊说“京城传来的消息是,太子立冬之时便登基了,现在距离他登基之时,只剩一个月的时间了”
许长暮说“这一个月的时间,我们需让这2万精兵达到4万人的效果,甚至更多!以及…”声音戛然而止,他带着点担心神色看了一眼杳杳。
杳杳神色坚定的朝他点了头。
“以及,里应外合…杳杳需要取得周衍的信任,和我们配合起来。我也会去京城,假装投诚周衍。”
“对,半月后,我会先行去往京城。这是我和阿暮商量好的结果。我幼时见过北安侯陆升平,他是我父亲一手提拨起来的。刑部的齐松元以及丞相沈聪和左竞遥都是前朝旧臣。这些人,有的需要威迫,有的则需利诱。有的只需我这个所谓的前朝公主站在这,便可听从我的话。而剩下的便是二皇子的人,这些人一部分投靠了周衍,一部分人在观望这朝堂局势,准备借风顺势而为。为的无非两者,财或权。”杳杳说
她看着周轩道:“若他们因我助你。望殿下,日后善待他们,莫要恩将仇报。我亦明白君王之忧,但于我而言,恩是恩,义是义。”
许长暮补充道:“周衍登基之日,便是长安城防守最薄弱之时!那时,你们带领精兵长驱直入。这是我们唯一攻下京都长安的机会。”
温武道:“那一切按计划实施”
半月后夏杳杳和许长暮正式前往长安。徐磊和温武留在郦洲择日再去往长安。
霜降已至,路上的风已经开始带着点蚀骨的寒意。无边的落木萧萧而下,亦如长江滚滚而来。
夏杳杳坐在马车上,抬手拉开了窗帘。熟悉的景象映入眼帘,她不禁鼻子发酸。十多年前,她亦是乘着一辆马车,快马驶离长安。那年她八岁,在马车上她偷偷的拉开了窗帘的一个小口,看着自己与熟悉的景象背道而驰,她的眼角划过滴滴泪水。
如今,她以周禾悠的身份重回故地。这次,她想救一次少时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