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年践祚
国不可一日无君,刘贺去后,群臣奏请选立新君,而近亲之人唯有卫太子之孙刘病已了。霍光率群臣前往未央宫禀奏太后:“今大宗无嗣,须择之择支子孙贤者为嗣。孝武皇帝曾孙病已,武帝时有诏掖庭养视,至今年十八,师受《诗》、《论语》、《孝经》,躬行节俭,慈仁爱人,可以嗣孝昭皇帝后,奉承祖宗庙,子万姓。臣奏请皇太后明察。”
“哀家也曾听成君提起过皇曾孙,不过这久居市井、斗鸡走马之人,能参国事吗?”皇太后问道。
“回太后的话,皇曾孙正是长于街市,最识民间疾苦,且自幼聪颖好学,早年便同犬子同席读书,博闻强识,精通儒学,是难得的治国之才。”右将军张安世回禀道。
“当时昌邑王入宫时,众卿家也说他博学多识,可见传闻并不可信。须得好好考察一番。”皇太后道。
“太后所言极是,臣有一策可考察皇曾孙才德,请太后定夺。”丞相杨敞道。
“杨卿,快快奏来。”皇太后道。
“臣请先封皇曾孙为阳武侯,另其侍奉太后左右,由太后亲自观察皇曾孙言行,若真如大将军所说德才兼备,再立为帝亦不晚也。”杨敞道。
“众卿意下如何?”太后向众人问道。
“臣等附议!”众人道。
“好,那哀家便依众卿所奏,立皇曾孙刘病已为阳武侯。”太后道。
“太后圣明!”群臣纷纷跪拜。
尚冠里,皇曾孙刘病已正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屋内传来女人撕心裂肺的叫声。
“平君她怎么样了?”刘病已抓住从屋内急匆匆跑出来的丫头瑾儿问道。
“少夫人有早产之兆,奴婢要去请大夫!”瑾儿回道。
“早产?怎么会这样?”早就听闻女人生产九死一生,刘病已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亲家太太说少夫人这几个月忧思过重,怕是伤了胎气。”瑾儿道。
“瑾儿,你啰嗦什么呢,还不快走!”许夫人在里面喊道。
“你快去!”刘病已不敢多问,急忙让瑾儿去请大夫,刚想进去看看平君,却被岳母推了出来。
“刘病已,我告诉你,如果平君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老婆子就跟你拼命!”许夫人揪住刘病已的衣领骂道。
“岳母,您让我进去看看平君。”此时刘病已最担心的是平君的身体。
“现在想起来看了,早干什么去了?自从平君怀孕,你可是一天都没有看过她。”许夫人埋怨道。
“岳母,是我错了,我真的不知道平君怀孕。”刘病已解释道。
“你整日陪着那个霍小姐,当然不知道自己老婆怀孕。”许夫人越说越是生气。
“我……我没有……”刘病已心中有愧,心虚不已。
“你休要哄骗老娘,这天底下谁不知道皇曾孙与霍小姐情难自控,竟顾不得国丧禁忌了。我呸!什么情难自控!你们就是一对不要脸的……”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让许夫人的骂声戛然而止。
“不要!”刘病已转身看到许广汉正怒气冲冲地抬手还要再打,刘病已慌忙拦住他:“是病已的错,是病已对不起平君!对不起岳父岳母!”
“皇曾孙,您千万别这么说,是这疯老婆子不懂事,冒犯了皇曾孙。”许广汉连连致歉。
“好啊,你竟敢打我!”缓过神来的许夫人像疯狗一样扑向瘦弱的许广汉,誓要闹个鱼死网破。
“岳母!”刘病已阻拦不及,被身形壮硕的许夫人撞倒,眼角磕到门框,顿时血流如注。
“病已!”
“皇曾孙!”
“少爷!”
看到刘病已被人撞伤,霎时间便围上来五六个人,手忙脚乱地将刘病已扶起来查看着他的伤势。
“大胆刁民!竟敢伤害皇室宗亲,该当何罪!”宗正刘德对许广汉夫妇呵斥道。
“我没事!”刘病已怕刘德误会,急忙解释道,“刘大人,他们是我的岳父岳母。”
“但凭是谁,伤害皇室便是重罪!”身为宗正,刘德早就听闻皇曾孙娶了暴室啬夫的女儿为妻,原以为平民之家对皇曾孙该有基本的敬重,不想今日竟看到这等场面,这不是有辱皇室么?
“误会!误会!”史恭急忙上前劝阻,又对许氏夫妇道:“还不快向宗正大人赔罪!”
“宗正大人,贱内无礼,冒犯了皇曾孙,还请宗正大人恕罪!”许广汉惊慌失措,拉着夫人跪在地上拼命叩头。而许夫人早已被这阵势吓坏,只顾磕头。
“请大人饶恕家母!”不知何时许平君竟然出了屋子。
“平君……”刘病已吓了一跳,急忙扶住跪在地上的妻子。
“宗正大人,家母是一介草民,不识礼数,但请看在皇曾孙面子上饶她这回。”许平君跪求道。
刘德见她口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