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名皇亲(下)
刘病已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的霍府,等他回过神来时,便看到许平君正一脸着急地看着自己,嘴巴一张一合,好像在说话。刘病已摇了摇头,这才听清许平君的声音:“病已,你去哪里了?”
“平君,你找我有事吗?”刘病已问道。
“我……没事。”低哑的声音在病已听来像是受了不小的委屈。
“平君,你到底怎么了?难道你还有什么事是不能告诉我的吗?”刘病已知道许平君平时虽然很少说话,但是从未像今日这般郁郁寡欢。
许平君抬头看了看刘病已,复将头低下,声音中已经带了哽咽:“病已,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嫁不出去了?”
“为什么这么说?出什么事了吗?”刘病已关切道。
“自从跟欧侯家退了婚,大家都说我是克夫的命,官媒上也不再派人来了。”许平君说到这里更是情难自已,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刘病已听后心内恻然,前几日许大叔、张贺大人曾经来找舅公和来提过亲,自己当时并未应允,想必平君已经知道了。想到这里,刘病已便觉得十分对她不起,心里已是十二分的愧疚,只安慰道:“平君,你不要听信那些市井之言。”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娶我?”许平君急道。
“我……”刘病已看着泪眼婆娑的许平君,心里升起几分酸楚,实在不知该如何解释那日拒婚之词。
许平君见刘病已不说话,继续问道:“你是不是心中还放不下张家小姐?”
“本来也不曾拿起,又谈何放下呢。”刘病已叹道。
“那你就是嫌我只是一个平民之女,配不上你皇室宗亲的身份。”
刘病已见许平君神情悲戚,哀叹道:“我哪里能嫌弃你呢?我也不过是一个挂名宗亲,能有人尊我一声皇曾孙已经是莫大的福荫了。而我能够活到今日也多亏你们一家对我的照顾,你就是我的恩人。”
许平君听刘病已这么说欣喜不已,娇羞道:“病已,若你不嫌弃我……出身寒微,我愿意……一辈子照顾你。”
“我……我学业未成,身无寸功,怕给不了你好的生活……”刘病已知道平君之前许配的欧侯家虽非世家大族但也属官宦之家,颇有资产。
“不,病已,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平民女子,不奢求什么荣华富贵,我只想找一个疼我的人,生两个儿女,过上相夫教子的普通日子。”许平君认真道。
“可是许大娘是不会同意你嫁给我这个一文不名的穷小子的。” 许夫人对自己的态度刘病已是早就知道的。
“是不是我说服了母亲,你就会娶我了?”许平君生出几分欣喜。
“不,平君,你不要惹许大娘生气……”刘病已本想让她打消这个念头,不想许平君竟误会了自己的意思。
“病已,你不是跟我说过先秦时期的女子会自己找心仪的男人吗?我也想学她们争取自己的幸福。”许平君坚定道。
看着一脸振奋的许平君,刘病已正在思索该如何说清自己的想法时,看到春安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大喊着:“少爷,老爷让你立刻回家。”
“我这就来!”刘病已应了一声,急忙对许平君道:“平君,这件事还需从长计议,我还有事,先走了。”
“病已,病已……”许平君还想说什么,只看到刘病已远去的背影,只得先回去了。
春安将刘病已带到祠堂,这里原本是史家祠堂,巫蛊之祸,卫太子死后,史恭便在史家祠堂内设了一间密室悄悄供奉了卫太子、史皇孙的灵位。除非年节,平常史恭是不让皇曾孙来这里的。
刘病已想了想今日并非祭祀之日,为何舅公将自己带来这里?刘病已刚入祠堂,便听到舅公严肃道:“病已,今日在先太子、太子妃、皇孙和皇孙妃面前,你要说实话。”
“舅公您这是……”刘病已不明所以。
“跪下!”史恭突然厉声道。
刘病已吓了一跳,过去从未见舅公如此严厉过,赶快跪倒在地。
“我问你,你今日可是去了霍家?”史恭正色道。
“是。”刘病已坦诚道。
“你这些时日是否跟霍家小姐走得很近?”史恭再问道。
“我没有……”
“我要听实话!”史恭语气中似带了些怒气。
“只是有过……几面之缘。”刘病已有些害怕道。
“只是几面之缘吗?我怎么听说你在上巳节时跟她……跟她独处了一夜?”
闻言,刘病已大为慌乱,舅公如何得知此事的?当时他已经嘱托过春生不可跟舅公泄露半字的。
“病已,舅公抚养你这么多年,不是让你骗舅公的,现在你当着列祖列宗的面老实回答我,你对霍家小姐可有……可有爱慕之心?”
“我……”突然被舅公这么问,刘病已一时有些呆愣,怔怔地看着地面。
史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