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乱情迷(下)
。”刘病已起身致谢。
“皇曾孙言重了,小人能开济世堂也是多蒙卫太子恩典,如今能为皇曾孙略尽绵薄之力正是小人福分啊。”王大夫感慨道。
这位王大夫名为王道成,早年随师父在东宫做医官,巫蛊之祸发生时,他正巧去山中采药躲过一劫。师父死后,他便继承了师父衣钵改名换姓在上林苑外开了一间小小的医馆。刘病已也是一次偶然的机会认识了他,这才故人相见。以后每次刘病已出游都会到这里备些草药以防不时之需。
王道成见刘病已能亲自为这位小姐解衣去热,又如此紧张这位小姐,想必是史老爷以前所说要给皇曾孙迎娶的张贺孙女了,便说道:“小人不知皇曾孙已行过嘉礼未能及时道贺还望皇曾孙不要见怪。”
“嘉……嘉礼?”刘病已见王道成看着他和霍成君方才明白王道成误会了,可是如果此时他告知实情,岂不是有损霍成君名节。刘病已略作沉思,随即拱手道:“我与夫人仓促成婚,不敢劳烦王大夫亲临,还请王大夫海涵。”
“皇曾孙这是说哪里话来,今时不同往日,小人能见皇曾孙成家立业已是荣幸之至,卫太子一脉终于有后了。”王道成说着竟留下几滴清泪。
刘病已见他越说越激动,内心着实地不是滋味,急忙说道:“今日之事我和夫人一时贪玩误了回家的时辰,还请王大夫不要对他人提起,我怕……”
王道成见皇曾孙难为情的神态,似乎明白了什么,微笑道:“皇曾孙是怕史老爷担心吧?小人不提便是。”此次出游恐怕是皇曾孙少年心性,瞒着史老爷出来的。
“如此就多谢了!”刘病已又打了一个躬。
“皇曾孙不必多礼,适才让人去家里取了两件衣裳,夫人用过药后会发出汗来,请皇曾孙及时为夫人换下,免得再受风寒。”说完示意药童把盛放衣服的托盘送上前。
“这……”刘病已有些犹豫。
“这是小女出嫁前做的,虽然有些旧,但是不曾穿过,请皇曾孙不要嫌弃。”王道成说道。
“谢谢王大夫。”刘病已只得双手接过。
“那请皇曾孙好生看顾夫人,若有异常请随时召唤小人。”说完王道成便和药童关上门出去了。
刘病已看着手上的衣服,又看向身边的霍成君,果然见她额上、颈间渗出细密的汗珠,顺着颈线向下流去,遇到阻隔后即濡湿了衣衫。刘病已还未见过如此安静的霍成君,沉睡中的她更添了几分柔美。昔日读诗经看到上面所描写的庄姜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匏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多半是歌者的溢美之词,不足信。看着眼前的睡颜,刘病已不禁想起两人初见时的情景,那时的一袭红衣,在白茫茫的天地间是如此耀眼,那笑靥正如夏日的骄阳,能把自己冰冷的心融化。可如今却似封上了一层冰霜,无色亦无暖。思至此,刘病已更添几分自责。
沉思间,霍成君的一声轻咳,将刘病已的思绪唤回。刘病已轻轻唤了一声霍小姐,仍是没有回应,恐是觉得热了,扯去了布衾。刘病已低头去看,果然身上衣衫湿了大半,紧紧地贴在她的身上。刘病已想起王大夫嘱托,也不再矫情,取下腰间丝绦蒙在眼上。
日落时分,刘病已再次服侍霍成君用了汤药,摸了摸她身上的汗已尽去,方松了一口气。王道成吩咐药童准备了汤食,刘病已喂霍成君喝了几口粟米粥,自己却没食多少。夜间,霍成君又烧了两次,刘病已早准备好冷水、汗巾为其擦拭。
东方渐白,玉兔西落,刘病已起身舒展了一下疲惫的身躯,看霍成君的面色恢复如常,忙叫王道成前来诊看。王道成把脉后笑道:“恭喜皇曾孙,夫人脉象平稳,可以下地了。”
刘病已喜道:“多谢大夫妙手回春,病已感激不尽!”说话间,霍成君已经醒转,看到刘病已,轻声问道:“次卿哥哥,这是哪儿?我怎么在这?”
王道成见霍成君醒来,急忙躬身下拜:“小人王道成参见夫人。”
“夫人?”霍成君疑惑地看着王道成,不知他在唤谁。
“君儿,这位是王道成大夫,昨天你不慎被毒蛇咬伤正是王大夫为你医治的。”刘病已怕霍成君起疑,急忙拦住话头。
“多谢王大夫医治之恩!”霍成君感谢道。
“夫人身体已无大碍,小人再去准备几服药,请皇曾孙带回去,不出几日夫人体内的毒素就尽去了。”王道成道。
“你刚刚叫我……?”霍成君疑惑道。
“君儿,你刚醒来还是不要多说话了,好好休息一下。”刘病已怕霍成君问出破绽,急忙将霍成君推倒在床上。
“小人告退!”王道成见状立即退出屋外。
“次卿哥哥我刚刚似乎听王大夫称呼我为夫人,这是怎么回事?”霍成君问道。
“对不起,霍小姐,我……我只是……为便宜行事。”刘病已尴尬道。
“你……你跟那位王大夫说我是你的夫人,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