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折磨
她会不会在他编织的温润儒雅的伪装中,坚定不移地觉得他是这世上最好最好的人? 再大一些,姑娘有了春心萌动。 身边又有这么一位救过她性命,生得清俊疏朗,翩翩如玉,待她又十二分好的郎君,她会不会也起了别样的心思? 原来兜兜转转,她是怎么也绕不开他的。 “哥哥为什么就是不能放过我?” 沈清棠平静看着他,“我们之间有过那么多的隔阂,本来就是毫无可能的。哥哥非要强求,只会两相折磨。” 他眼里的醉意慢慢散去,长指挑起她的下颌,顺着她轻颤的眉眼看了进去,眸中是散不开的墨色。 许久,缓缓开口,“那便就这样折磨下去……” 像他的父母亲一样。 却又同他们不一样,他永远不会放手。 沈清棠抿着唇看着他。 今夜他喝了太多的酒,无心那事,只抱着她上榻去睡。 黑夜里两个人相互依偎,看着亲密,实则心却隔得千山万水。 他睡觉的姿势也霸道,搂着她的腰,不许她动弹。沈清棠整个身子都快睡僵了。 好不容易等他睡着了,微微挪动下身子,就听他清冷无波的声音在头顶响起,“祖母离世了,妹妹知道吗?” 他感受到怀里的人一下子沉寂下来,许久才轻轻回他,“我知道。” 她对这个自幼抚养自己长大的祖母,内心是有愧疚的。 哪怕她数次想将自己推去西院,哪怕自己最后算计她离开了侯府。 可她总会想起,当年有个人,她牵过自己的手,满脸慈爱地抚摸她的头,对她道:“我听你祖母提过,你乳名唤作囡囡。囡囡,别怕,以后这承平侯府就是你的家。” 她没了父母亲人,也没了抚养她长大的祖母。 这世上再无人唤她“囡囡”了。 她在他怀里轻耸着肩,悄然落下泪来。 他也难得温存,轻抚着她的背,宽慰她。直到那荒芜颤抖的背脊渐渐沉寂下来,才禁不住酒意侵蚀,搂着她沉沉睡去。 更深黄月落,怀里的姑娘却慢慢睁开眼。 她推了推裴琮之,看见他眉眼紧闭,波澜不动,才小心翼翼提裙下榻来。 青楼里除了花娘,就数香料最多。 用的时日久了,自己也能调香,花枝便是最擅此间的高手,万春院里的花娘们都爱找她。 沈清棠身上的香料便是她给的。 “只消把它熏在衣裳上,不过半个时辰,他便能昏睡过去,任是雷雨轰鸣也吵不醒。” 为着这一日,很久之前沈清棠的衣裳上便熏了各色的香料。 裴琮之问起来,只说万春院里的花娘都用,她自然也不能例外。 她说话常常这样夹枪带棒,赌气的性子,裴琮之不与她计较,只能由她去。 今夜是个好机会,他喝了酒,毫不设防。 沈清棠便穿着这熏了香料的衣裳来,他搂着她喝酒,两人又亲亲密密说了那么多的话,早就将这香料闻进肺腑,无论如何也唤不醒。 她推开门,砚书果然在外头守着,看见她,有些诧异,“姑娘?” 沈清棠看着他微微一笑,忽而拔了头上一支珠钗抵在自己脖颈。 她知道砚书也会武,有先前被打落金簪的前车之鉴,她刻意后退,与他隔了一寸距离。 砚书叫她这突如其来的威胁行径骇得不轻,慌忙问,“姑娘,您这是做什么?” 他不敢妄动,却是刻意将声音扬大些,企图将榻上的裴琮之唤醒。 “你不必叫了,他不会醒的。” 沈清棠看穿他的意图,好心提醒他,“他今夜都不会醒了。” 又淡淡道:“你说,要是他明日醒来,我自绝死在了这里,他会将你如何?” 依着裴琮之的性子,粉身碎骨也是不为过。 砚书岂能不明白她的意思,满脸都是为难之色,“姑娘应当知道,我若是放了姑娘离开,明日公子醒了我一样活不过去。姑娘又何必非要为难于我?” “我不走。” 沈清棠只要他身上全部的银两。 万春院的老鸨被花枝和采薇带了过来,她看见了厢房里的剑拔弩张有些胆怯,“这这这……这是干什么?” 又看见桌子上搁着的银票,眼里不由微微放光。 沈清棠将她的贪婪看在眼里,“这是一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