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

这就是姜十里。

在这种时候，也不会说，我被全世界的男人抛弃了这种话。

而是，我把全世界抛弃了。

她永远占据主动权。

没等程陆解释，姜十里又说：“就算是我自作多情，话我该说的也要说出来。程陆，我是对你没有用过太多的心，但是你他妈的劈腿，是怎么好意思又跑到我面前表演深情的，自己不觉得恶心吗？”

程陆的手抬了抬，又无力放下，末了嘴角淡出一丝苦笑，“我就是，想和你说几句话。”

“我这里没有这种服务。找个心软的前任吧。”姜十里说，她的视线落在门口，绕过程陆，向着那里走过去。

敏敏看着向他们看过来的程陆，偏头问了句姜十里，“谁啊这是？你朋友？”

姜十里摇了摇头，“搭讪的。”

敏敏又看了一眼，声音不大不小，“看起来没什么意思一人。”

姜十里笑笑，“您眼光真好。”

两人找了个位置坐下，姜十里从包里掏出本书，又递上支笔，微吐舌一笑，“来都来了，这便宜不赚白不赚。”

敏敏也敛眉一笑，把书和笔接过来，“行啊，那酒得你请。”

姜十里板板正正像个学生似的正襟危坐盯着敏敏签完，“当然，求之不得。”

两人就着新书聊了阵子，从书聊到男人，讲类型谈感觉，话题要多野有多野。

敏敏没有官方年纪，姜十里猜她大概有45岁左右，毕竟在20年前，她就是个有自己代表作的作者了。

虽然看起来，无论是外形还是心理状态，敏敏的年龄都没生出什么实感，甚至感觉起来比姜十里都大不了几岁。

对于偶像的崇拜式距离感随着话题的深入渐渐减少，姜十里也愈发放松起来。

“所以您还有个儿子？”姜十里顺着敏敏的话说，“好出乎意料，不像是您的风格。”

敏敏倚在沙发上，两根手指夹着烟，眉眼淡淡，“我的风格就是想做什么做什么。不过，”她垂了垂眼，“我确实挺对不起他的。”

“儿子？”还是没结婚的老公？

敏敏捏着杯子喝了口酒，“我是个不合格的妈妈。”

“其实，准备生下他的时候，我是做好要多个小拖油瓶的准备的。”敏敏的面孔在烟雾中朦胧，姜十里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感觉她语气中掺着淡淡的寂寥感。

“不过我还是低估了自己的自私，一想到未来的每一天，我的身份都是某个人的妈妈，就害怕得浑身发抖。所以我逃走了。”

姜十里没说话。

她隐隐感觉到这时候应该开口说句什么来缓解这种窒息的尴尬，但却如何都开不了口。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自私。”敏敏蓦地看向姜十里，不知是在寻求认同，还是不认同。

但姜十里说：“是。”

五彩斑斓的灯落在她脸上，她的睫毛轻眨了下，“这点我们挺像的，都自私自我，以自己的需求为重，但，又有什么不对呢，人生来死去，只有自己陪着自己走完全程，当然要为自己负责。”

她一遍遍地同所有人说着类似的话。

自由啦，自我实现啦，为自己负责啦……

似乎这些话说出来了，她的罪状就能轻一些。

但实际上呢。

这些话每在她嘴边飘过一遍，一条审判的鞭子便会在她的心里抽上一次。

当然不对。

不是因为她追逐自由不对，而是，她不该在路上，拉上了一双对她满含期待的眼睛。

裴彧和程陆不同。

程陆就算能因为她掉两滴鳄鱼的眼泪，但追根到底他最爱的还是他自己，他的最大利益中心围绕自己产生，她只是一味还算特殊的调味品。

而裴彧。

姜十里知道，辜负了他，她该吞一千根银针。

她不再想继续思考下去，于是一口咽下手边的酒，抬头扯了扯嘴角，“其实，这次见您，我还有一个别的目的。”

“不会是想和我签约吧。”敏敏眉毛挑了下。

姜十里也不绕弯子，大方点了头，“是，我知道您从来不签约杂志或者网站，但还是想试一试，万一呢。”

距离舒红给她的期限，早已过了许久，但姜十里用十周年刊的完美答卷，给自己又争取了些时间。

期间她见过不下二十个作者，但不是对方无意，就是她也觉得不合拍。

敏敏联系她的时候，姜十里再次把这个想法重拾起来。

希望不大，但，万一呢。

敏敏笑了笑，“你晚了一步，我已经签约溪兰了。”

“溪兰出版社？”姜十里惊讶。

溪兰是目前国内出版行业的龙头，底下品类丰富，甚至有许多影视动画合作，是许多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