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 征
第二天,於雪尘背着个小包裹,与朱鸿雁一起等在御察直使司门口。
昨天 ,容捕头走后,她又被义父秦光明喊去,叮嘱了半个时辰。
秦光明比容捕头还要担心,原本是想一口拒绝。可是,他毕竟还要顾及狭里巷几万人的生计。在和京府的地盘上,如果得罪了府衙,那就是寸步难行。
勉强答应了容捕头的请求,又把於雪尘叫去,仔细关照了一通。
他极为喜欢这个九岁来到狭里巷的义女,既聪慧敏锐又熟读诗书,处世做事极为通透,眼界也颇为宽阔。
於雪尘愈长大,他愈觉得,这个孩子并不属于狭里巷。他在她年幼之时,护佑了她。如果有一天,这孩子羽翼丰满,他更愿意放她自由翱翔。
但是,在这之前,他希望她能够一直平安顺遂。因此,他不愿她过分接触狭里巷活计,只让她负责管理汇善堂。如若,有一天,女孩能有机会离开狭里巷,他希望她能够清清白白,堂堂正正地出去。
只是,这个女孩实在太有想法。他再怎么控制,为了赚钱贴补汇善堂,她总是在挖空心思找活计。他左防右防地防了半年。最后,只能随着她心意。其他堂口的活计,也让她零星接手。
容捕头告诉他,御察直使司看中於雪尘,估计是所办案件涉及一些堂□□计,需要她随行作参谋。如今,后悔也来不及了。还好,他的这个义女,聪明伶俐。这七年来,他已非常清楚她的能力。易容之术,也已掌握得炉火纯青。无论怎样的险境,他觉得,自保应该没有问题。因此,与容捕头一样,反复叮咛她不要强出头。於雪尘自然也是态度端正,连连点头。
於雪尘其实心里很笃定。
一个,既然随荆旭直办案,那就样样不用操心。这位右都使大人做事之缜密,要求之严格,她是领教过的。她觉得,有他在,就不会出什么纰漏。
二个,她身边还有朱鸿雁。以前凡是遇到疑难案件,他都会来找她商量。两人之间,早已形成了非同一般的默契。而且,他一直以师兄身份自居,对她极尽呵护。有他在,她更是不用操心。
她甚至想着,此次南下,就随行看看风景,识识风物。说不定,案子就成了。
不过,待到荆旭直从御察直使司里出来,她心里禁不住“咯噔”一下。
这位右都使大人的脸色,可是严峻的很。见了她和朱鸿雁,目光一扫,表情清冷。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随即,让人牵了两匹马给他们。然后,跃身上马,只沉沉说了一句:“跟上!”就骑行绝尘而去。
后面,三位校尉骑马紧随着他。
於雪尘与朱鸿雁见状,连忙骑上马跟去。
於雪尘原本展露的灿烂笑容,瞬间隐没。
荆旭直此刻的神情,显然是有心事。对他俩,真是敷衍到极点。
她倒不是生气,只是觉得,原本期望的惬意南下之行,可能要打水漂。荆旭直如今这般模样,必然是遇到了棘手问题。
也不知道让这位右都使大人为难的,究竟是什么情形。
荆旭直一路马不停蹄,只中午在官驿驻停。让马匹休息一下,用好午膳,立刻又上路。一直到傍晚,才又入了官驿住宿。
途中,他暗自打量了一下於雪尘。如今她就是男孩模样,骑马赶路,动作利落。如此连续驰骋,毫无娇疲之态,倒是能吃苦的样子。顿时颇为满意。
一行人到了官驿,所有房间都已事先预订,安排得井然有序。荆旭直与於雪尘一人一间房。朱鸿雁与校尉俞诚一间房。另外两位校尉雷彬与孔在安一间房。
晚上用膳,荆旭直在房间里一直未出来。
俞诚叫了朱鸿雁与於雪尘一起先去用膳。
於雪尘嘴巴惯常很甜。膳桌上,对着三位校尉开口闭口“哥哥”叫个不停,又是倒茶又是添饭,立刻与人家打成一片。
这些御察直使司的校尉,多为世家子弟,原本也不是轻易可以亲近之人。好在年纪都轻,官架子还不大,更抵不过於雪尘十分热络。很快,就接纳了两人。
五个人吃得热火朝天,还以茶待酒,互敬了一圈。
待得荆旭直下楼,看着一桌人在那边吃得风生水起。而且,明显是於雪尘最起劲。
顿时,在楼梯上缓下脚步。多看了几眼,不禁暗暗摇头,心想:怎么一点也没有女孩子的吃相。一揭衣襟,大步走到旁侧桌子坐下。
他是右都使大人,自然是单独一桌。官驿侍从立刻上前给他点菜,他简单要了一荤一素一汤。然后,开始独自饮茶。目光扫了扫旁侧,不由地有些心烦。
於雪尘那一桌,一直欢笑声连连,气氛十分热闹。
待得菜饭上来,荆旭直吃了几口,总觉得这些饭菜吃在嘴里淡而无味,形同嚼蜡。
耳畔,突然响起於雪尘热络的呼叫声:“小哥,这边再来盆米饭!”
她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