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他莫名委屈,“你自己把我打扮成这样的,怎么你自己还看不惯了?”
时玉亦弃了平常的素净,雪青罗裙、金钗衔珠、腕缠宝石,像是大户人家的娇养贵女。
“我怎么觉得你进来后,就跟回家了一样自在?”
“胡说!”
人声嘈杂,阿澈凑到她耳边轻笑着为自己辩解,“我可是老实本分人,只是演技好而已。”
时玉:“……”信他有鬼。
万金楼的戏台连接台下,舞女们在台上献艺,每隔一阵就往台下绕一圈。与看客近距离接触,无非是抛个媚眼、轻纱拂面、扔条帕子……
时玉和阿澈坐在角落里,身后是石墙,面前是酒菜。
“就在这干坐着?”阿澈把玩着折扇,目露质疑。
时玉左右瞧了瞧,顺手拦下一个上菜的侍女,问道:“今日秋音娘子可当值?”
侍女恭顺地点了点头。
时玉从荷包里抽出一片金叶子,抛到侍女的托盘里,“去与她说,有位来自宋英江的客人请她一叙。”
“是!”侍女收起金叶子,欣然前往。
阿澈在旁捧着脸,百无聊赖,“你在这还有熟人啊。”
时玉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放在手里轻轻摇晃,“她从前是宋英巷的,三年前一个雪夜,我抱着发烧的时晔去看大夫,路过了她家门口。当时我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听到一声女人的惨叫,随后时晔在我怀里啼哭不止。他的哭声引起了她家男人的注意,那个男人把着棍子,一脚踹开了院门,我看到了院里,她头破血流地伏在雪里,艰难地往外爬。”
“后来呢?她怎么来这了。”
时玉头也不抬,云淡风轻,“后来我不小心拧断了那个男人的脖子,她从此视我为救命恩人。她向外称自家男人喝多了酒摔死了,办完葬礼便离开宋英巷在外讨生活,三年前开始在万金楼当洒扫,现在也混上管事了。”
阿澈:“……”这得多不小心啊。
“什么风把你吹来了。”人未到声先到,一个身着绛紫,看着三十岁左右的女人笑盈盈朝他们走来。
时玉抬头看去,眉染笑意,“许久不见,你又圆润了些。”
秋音以袖掩面“咯咯”地笑,“我是胖了些,倒是你,怎得感觉憔悴了不少,怕不是小时晔越长大越闹腾?”
她在时玉对面坐下,目光不自觉被阿澈吸引,“这位是?”
阿澈朝她点头致意,等着时玉向她介绍自己。
时玉轻飘飘道:“我的人。”
秋音露出一个微妙的笑容,并未再探究她的私事,“想来你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找我什么事?”
时玉主动给她倒酒,递了过去,“打听点事而已。刚刚在你们这转了一圈,为何西边那几间阁楼不让进?”
“那啊……”秋音往西边看了一眼,“那边住的都不是一般的贵人,不仅得有钱,还得有人脉才能进呢。”
秋音压低了声音,“进去的客人都只能带一个自己人侍候,听说里面的买卖……摆不上明面。”
“可还能再说得具体些?”
秋音看着她,神情严肃,眉目间的担忧似是在说,知道多了没好处。
时玉迎上她的目光,蓦然一笑,“你只管说,我自有分寸。”
秋音叹了口气,“其实具体的,我这等小人物又岂会知道。”她的语气怅然,“只是我手下曾有过一个眉清目秀的姑娘,她那时想挣点快钱,便自请去了里边侍候。她这一去,包括家人在内的所有人都没有再见过她。我与她也算有几分交情,便也留意着她的消息,直到……”
“那里边送出了十几个精致灯笼,说是动物皮毛做的,要往高了挂。我指挥着手下人办事的时候,无意中瞥见一盏灯笼上有一块类桃花的印记,而那个至今没有再见到的姑娘身上,恰好就有这样一个胎记。”
说到此处,秋音灌下一口烈酒,喘息变得急促,像是后怕。
“有没有可能是你记错了。”
秋音苦笑,“我也希望是我记错了,可是真的,连细节都一模一样。”
角落里陷入寂静,秋音大口喘着气,不断拍着自己的胸口。
时玉偏头看了阿澈一眼,后者向她点了点头,“你可有办法,让我们进去瞧一瞧?”
秋音一愣,不可置信地看过来,“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时玉从容而坚定,“近来多有人走失,恐与之相关。”
“可那与你又有什么关系?有人走失自有官府去查,你干嘛要去淌这种浑水!”秋音神色不解,言语着急,像是有人当着她的面要跳火坑。
时玉抬眼,握紧了手里的杯子,镇定道:“当年从你家路过,我也本可以袖手旁观。”
“……”
秋音神色茫然,恍惚中,她又看到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