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茶楼到了打烊的时候,已经休息的阿澈在自己房间里啃着馒头抬头。听到时玉焦急的喊声,他缓缓起身,困惑地走出来,迎面撞上脚步紊乱的她。
“你没事吧。”时玉的双手搭上他的胳膊,拉着他转了一圈。她的目光将他从头到脚查看了一番。
阿澈一边嚼着馒头一边弯腰瞧她,眉眼含笑,“你怎么了?我能有什么事。”
时玉确定他无恙,终于松了口气。
“你该不会,没来得及吃晚饭所以饿傻了吧。”阿澈在自己的馒头上撕了一小块送她嘴边,“喏,尝尝,今天的馒头格外香软。”
“咻!”“嘶!”
馒头块即将碰上时玉唇瓣的瞬间,一块碎瓷片横空飞来,划过阿澈的手,馒头染血掉在地上。
两人一齐看去,陈溱站在楼道口,一只手搭在楼栏上,一只手藏在身后,眼神飘忽又躲闪。
刹那间,时玉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静止,身体冰凉,她回身扣住阿澈受伤的手,嗓音微微发颤,“你的馒头哪来的?”
阿澈一脸茫然,不过是喂她一口吃的而已,不乐意看也不至于这样吧。
他低头看她,觉得她的问题也奇怪,还能哪里来的,“就是厨……呃……”
他忽而全身痉挛,眼、鼻流血……
“你……”
时玉接住他倒下的身体,慌乱之中将他放在地上。冲进自己房内打开药柜,因为太用力瓶瓶罐罐倒了一地。她凭他的症状找解药,拿着一个白瓷瓶跑出来,一股脑倒他嘴里。
“阿澈,阿澈!”她扶着昏迷的阿澈靠在自己身上,见他慢慢不再痉挛和流血,焦虑的神色才有所缓和。
她微微偏头看向仍旧杵在楼道口的人,怒形于色,“你给我滚过来!”
陈溱低着头,放轻了脚步走了过来。
“馒头你给他的?”
厨房做好了晚饭,到了时候便有人依次送到各人房里,一般这事谁有空谁干。
“是。”
时玉握紧了拳头,指甲嵌进了肉里,声音喑哑,“为什么。”
陈溱不敢看她,“他不知底细,又有身手,万一……”
“万一?”时玉红着眼睛抬头,声音哽咽,“只是因为一个万一,你便要毒杀一个对你不曾设防的人吗?”
陈溱不回答。
“徐家满门,是你干的?”
桑花察觉到不对劲,将时晔安置在阿宋手里,自己急匆匆跑上楼。
刚出现便被时玉怒目而视地质问:“你又知道多少?”
眼看要殃及桑花,陈溱终于抬头焦急道:“她不知道,是我一个人干的。他们看到了你的脸,对你们有威胁。在我走之前,我必须要把这些危险扼杀掉,包括他。”
“一百多条人命!你可知那是多少杀孽!”
“不管多少,都算我的。”
眼泪滑过脸颊,时玉垂首,泪水滴落在阿澈的手背上。
静默许久,她最终只说出这一个字,“滚。”
桑花欲言又止,犹豫半晌,上前将呆愣的陈溱拉走。
……
时玉将阿澈拖回自己房里,用内力为他逼余毒。两个时辰后他吐出一口淤血,随后昏睡在她的塌上。
阿澈醒来是半夜,眼前漆黑一片,空气中熟悉的檀香,让他心里有了底,知道身处何处。他翻了个身,在床榻上换了个姿势,瞥见了房中唯一一点光亮。一束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凌乱的药柜旁。
抱着自己双膝坐在那里的时玉半睁着眼,模样憔悴。素白裙摆铺了一地,衬得她无比落寞又怅然。
他想起自己昏迷前发生的事,也能将来龙去脉猜个七七八八。她原来没骗他,对她有威胁的人,真的都会被那两人毫不犹豫解决掉。
躺了一会儿,他起身将烛台点亮,放在她面前,自己也在她旁边席地而坐。
“你哭了?”凑近了才发现她脸上有泪痕。
时玉一动不动,像个褪色的瓷人,“抱歉。”
若不是这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阿澈都要怀疑这话是不是她说的。
“差点我小命都没了,你就想一句道歉了事?”
她眉睫未动,整个人仿佛入定,“你想要什么补偿,我都可以满足你。”
阿澈低笑一声,“你这话可不能随便说,万一我就提什么过分要求了呢。”
“过分一点,也是应该的。”眼泪像水滴,顺着她的下睫毛一点一点凝聚而成。
阿澈鬼使神差地伸手,指尖接住了她的泪珠,感觉如月光般寒凉。
“你真哭了啊。”他俯身而下,扭着身子勉强与她面对面。
时玉终于有了反应,她屈起手指擦掉了自己眼角的泪水,与他四目相对,“说吧,你想要什么?”
她像活了过来,恢复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