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药
扫过心尖,传来酥痒的麻意。
帐内,阿依不知情况,昨夜人被带走后,她担心了整宿没睡,将军派人来接知道她平安才安了心。
这下看见人身上的伤,眼泪又滚了出来,从小到大,就算公主后来在乌苏不受宠,也未遭过如此虐待,心痛得说不出话来。
月媞忙给她擦了擦眼泪,衣衫不合身,袖口也宽大,随意动动都能明显瞧见斑斑痕迹,主仆相处多年,月媞见她模样就知她在想什么。
“没出什么事,别担心。”
阿依听了她的话,却不相信,眼中又落了几颗下来:“那这些伤是怎么了?”
本来白皙的肌肤上一片片深红与青紫,也不知那人是怎么下得去手的。
男女之事,阿依没经过,月媞做不到坦然放与面上与她细说,含糊了过去,好在阿依虽听得云里雾里,也大约通晓过来,不过还是有些含了几分怨气。
“将军也不知轻点。”
那药效强劲,即使极力隐忍,怕也是好不到哪去……月媞感觉脸上也有些发烫,不再多言,便道着要歇了,阿依知道自己夫人脸皮薄,这事怪夫人也没用,将东西收拾一番,再把带来的衣裙放在一旁。
不提夫人身上的那些,面色瞧上去还是红润得很,成亲这么久,将军待夫人如何也是看在眼中,心里也升起欣慰来。
虽然说着要歇下,但躺了一天委实有些累,四肢如不受控制般,又看见阿依留下的衣物,思忖片刻还是艰难起身,披上天青的软烟罗外衣,踩上绣鞋。
脚下落在坚实的地上,腿骨发软,明晰感受到了一些躺着时并未感受到的疼痛,扶着旁边的木架走了几步,背部的酸痛才像是回过味来。
内外间中还有一道帘门,内间主要放置了一张床榻,以供休息,外间则是处理公事。帐外有人,月媞也不准备出去,想着到外间走走便是。
短短一段路,慢慢地竟也走了一炷香时间,正准备缓上一下,几步外的帘子竟被人撩开来,月媞怔怔看着,忘了反应。
“怎么起来了?”
裴闻璟刚才见她婢子出去,便想进来看看她,外衣如没有披一般,抓着衣襟的指头没有察觉,半个肩头剩在了外边,空空的中衣也滑下一点,领如蝤蛴。
“将、将军。”她知道不会有其他人进来,可见到他还是心中一颤,注意到目光落在自己衣上,低头一看才发现衣衫不太齐整的样子,匆匆理了一下扯紧,才想起答他的话,“起来走走。”
青丝零乱着,垂下挡住了小巧的耳朵,也遮住了那片微红。
“要不要到外间看看?”他进来时,看见她应是想出去的。
顺着裴闻璟的话,月媞也没作思考地应了句:“好……”
外间要宽上许多,正中展挂着军旗,明黄为底,正圆为红,绣以“裴”字,下方摆着一套桌椅,桌上一盏狮形烛台,几支毫素悬在笔架上。
左侧书格中放满了书,木牌分好了类别,随便看去,都是起了卷略显陈旧的书,右边放着武器,明暗中反射出凛冽冷光,生出森然寒意。
“回去吧。”月媞浅声道,站得有些久,脚上便使不出多大的力。
“好。”像是看出她的不便,裴闻璟弯腰左手绕过她膝弯,右手扶在她腰上,凭着记忆避开有伤的地方,将她稳稳抱在怀中。
月媞顾着稳,一时也放了扯住衣襟的手,下意识抱住了裴闻璟。他这也感受到那一片柔软,动作一顿,脚下步子都加快了,十数步转瞬便到。
被放下后,月媞自觉地滚到床里,拉过薄被盖好,不得不说走了一会儿是舒服许多。
手中似乎仍留有温热,榻上小人儿将自己裹得严实,也不知待会会不会热?
月媞虽状似不在意,余光却瞥着他,见他转身,问道:“将军可宿在这儿?”
倒不为其他,只是这本是他的住处,眼下被自己占了,不知他要上哪儿?
裴闻璟读出几分挽留的意味,外面都是士兵,想是她害怕,温声回道:“收拾一番便回来。”
“嗯。”
一夜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