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
“有人知道她最后是和你同行吗?”
“没有的可能性实在不大,还是改成我和她中途分开,在那之后,她不知为何失去意识了吧。”
雷克斯略一斟酌,很快赞同:“也好。”
他的魔杖尖点在女学生的太阳穴上,嘴唇翕动,不出声地念诵了一长段咒语。艾蕾奥瑙拉站在一旁,等他点头示意把记忆修改妥当了,才将耳语般的轻声细语抬高到平时说话的音调,抬手敲开医疗翼的门:“波皮,有个学生倒下了。”
“又一个?”庞弗雷夫人“唰”地站了起来,“人在哪里?”
“雷克斯把她送过来了,就在门外。”又恰到好处地补了一句,“只是看情形不是石化,没有全身僵硬,反而像普通的晕倒。”
护士长紧紧皱着眉头:“不管怎么说,先带进来检查一下。就让她躺到那张床上吧——哦,雷克斯,谢谢你——你们发现她时是什么情况?”
他们两人对视一眼,雷克斯从善如流地接过话头,把预先对好的口径又复述一遍:“我下课后回了一趟办公室,恰巧碰上艾蕾奥瑙拉,在我们一起去礼堂的路上,看见她倒在走廊中央。”
庞弗雷夫人俯身查看了一会儿,又对着病床挥舞了几下魔杖,才显而易见地松了口气。
“感谢梅林。她晕倒的具体原因很难说,可能是劳累、精神压力或者别的什么,但至少可以确定,不是正让那些可怜的孩子们受苦的黑魔法。”她指的是帘子另外一头无知无觉瞪着眼的石化受害者们。“谢谢你们,我会照顾她的。”
“有劳。”雷克斯风度翩翩地一点头,“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一前一后地走了出去,他才挑起一边眉毛:“你倒是很熟练。”
熟练的是什么,自然不言而喻。少女没有回头,留给他一个后脑勺:“从不说谎的人,第一次说谎都是成功的。”
“是吗?看起来不像第一次。”
“为什么这么认为?”
“你表现得很自然。没有疑问,没有犹豫。”
咔哒,咔哒,鞋跟有节奏地敲打着城堡历史悠久的木地板,他话音方落,戛然而止。长袍的下摆花一样旋开一段弧度,艾蕾奥瑙拉原地转了半圈,回过身来瞧着他。
“虽然不知道你那时做了什么,但我猜你应该是保护了我。嗯?”
从结果上……好吧,即使从过程上来说,也的确是这样没错。他从鼻腔里发出一声短促的低笑。“你凭什么这样认为?”
“主要是你的声音。”她竖起两根手指。“你叫我名字的时候很紧张,之后也一直绷着。那时我还无法确定,只能猜测你在和那个嘶嘶声对话,所以也许只是这声音——或者说语言——本身的性质。”
一根手指弯下去,“但后来你听起来就放松多了——那么,先前的紧绷感就是你的情绪使然。这种变化是和你的肢体动作相联通的,我能感觉到你的手臂从收紧到松懈的过程。这两者再加上你最开始把我控制住的举动,得出的猜测结果是:刚才在附近有某种连你也会提防的东西存在,你的行动是为了隔绝我和它的接触,之后经过对话,你终于可以确定它不再会对你我造成威胁。这样想不算胡说八道吧?”
雷克斯慢吞吞地“嗯”了一声,对面的蓝眼睛里顿时闪出一抹笑意。
“那我还需要问什么呢?这还不够吗?为什么我需要质疑一个保护我的人呢?”
“唔,为了‘正义’和‘真相’?”
她用笑吟吟的声音来回应他故意拖长的嘲讽调子。“别闹了,就好像你不知道我从来不在乎那个似的。”
隐隐有些僵硬的空气不知不觉间一扫而空,他弯起嘴角:“那你在乎什么?”
“我在乎我愿意在乎的人呀。”
雷克斯发现自己已经开始习惯艾蕾奥瑙拉面无表情地和他说说笑笑,而那种仿佛纸剪出来贴在她嘴角上似的,刻意而为的弧度——他只见过寥寥几次——早就不会再对他绽放。
但盯着她转过去的后脑,他仍忍不住放任自己想象了一秒,若是她这时候的表情和她的声音相符合,那会是什么样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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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又有一个麻瓜出身的学生遭到袭击进了医疗翼。教师们迅速对这条最新产生的流言作出应对,解释那只是个因过度疲劳和精神压力晕倒的可怜姑娘罢了,和密室没有半点关系。
“事实证明,所有人都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盲目乐观。”赫敏皱着眉头,用魔杖点了点她刚写完的论文,小声地念了一句咒语好让墨水快速变干。“就像现在,一旦又发生什么状况,不管那和密室到底有没有关系,一点风吹草动就能让他们吓破胆。”
罗恩暂时停下了用羽毛笔挠他红发茂密的脑袋,抬起头反驳:“但没有再发生新的攻击事件也是事实啊,赫敏。也许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这件事情已经被解决了呢?”
“如果我是你,罗恩,我会